尽管此时南予的一身白衣已经被神兽的鲜血染成了艳红,但在夕阳下轻狂睥睨万物的流风回雪之姿仍是不可方物。 长儿率先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朝她扑过来,扯着她的衣角摇来晃去,“臭女人你真厉害!你、你太厉害了!我在上面看得都吓死了!” 南予在唇边挽起一个笑,拍拍长儿的脑袋,跟着直接无视了百里湮杀人的目光,十分顺手地将内丹揣进了荷包。 百里湮立在她面前已经接近要人搀扶才能站得稳的状态了,“南姑娘好大的胆子!杀了陈国特意送来贺寿之礼不说,竟敢私自取其内丹?!” “原来那就是陈国送来的贺礼啊,”南予一脸恍然大悟,随意笑着拱了拱手,“失敬失敬。” 一干大臣直翻白眼:您老不妨再装的像一点?! “你!”百里湮收拢双拳紧紧握住,暗咬紧后槽牙,“好!今日算本王失策!神兽你杀了本王不同你计较!但你总得把内丹还给本王罢?!” 南予撩起眼皮,君玦也恰好转头,两人皆是一脸揣着明白装糊涂,蹙眉异口同声地狐疑道—— “凭什么?” “凭什么?” 一干大臣活要崩溃:您老不妨再得寸进尺一点?! “凭什么?”百里湮气极反笑,满腔的怒火烧着嗓子吼道,“陈国赠与本王的东西你打个架就想拐了去?!本王倒想问问你如此恬不知耻还想要什么?!” 南予想都不用想,抬头正色谦虚有礼道,“我还想我下去之前你说要放了百里尘渊。” 一干大臣几近咆哮:您老不妨将整个皇宫掀了再下来说话?! 长儿在她身后吭哧笑得一副人模狗样:解气! “你做梦!”百里湮从牙缝儿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既然你私吞了本王的内丹,就妄想再让本王兑现赌约!” 南予不禁挑眉,由衷称赞他道,“小爷好的你不学,恬不知耻你倒是学得很快。” “哼!”百里湮甩袖而去,“几位自便!” 还没从百里湮说不放二字中回过神来的长儿抬腿就要去追,南予一手将她拽回来,“别追了,没用的,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把百里尘渊放出来。你追过去他也只会笑你不自量力。” “可是……”长儿本还想说什么,但抬头撞入她溢满夕阳的眸子那一刻,又突然喃喃问道,“你既然知道他不会兑现诺言,为什么还要下去?” 南予抬头看向神机楼,一脸惆怅道,“我本以为他至少会把百里尘渊带出来,到时候直接用抢的就得了,没想到他比小爷预想中还不要脸一些,失策失策。” 君玦微微勾唇,“走吧,先回客栈再说。” 南予点头,和君玦并肩一起往皇宫外走去。 无边的霞光挥洒在她身上,为那身血衣镀上了一层金辉,她的背影清瘦俊秀,被白玉束起的青丝一长束垂在身后,被风微微撩起。 她一边走着一边插科打诨地同君玦说笑,君玦看她的眼神既温柔又暧昧,他噙着一抹妖娆的笑意,她说一句,他回一句,竟乐此不疲。 长儿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忽然就想起方才自己问君玦哥哥的事来。 “君玦哥哥,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喜欢那个臭女人呀?” “是啊。” “……只是喜欢,不是爱吗?” “这重要吗?”彼时他低头笑着看向自己,有些疑惑地挑眉。 “爱不是比喜欢更深一些吗?你只是喜欢她,不是爱她。” “你小小年纪,懂得倒挺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