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恐慌涌上心头,姜新染翻身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了,在各个房间里四处找寻顾若的踪迹。 客厅,没有;浴室,没有;卫生间,没有 还有乱七八糟的沙袋房、阳台、不知道用途的空房间 姜新染把整套公寓都找遍了,连顾若一根毛都没找到。 姜新染一屁股坐回床上,半边心凉半边心酸,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人都呆傻了,不知所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顾若又跑了。 她的心里茫然又悲哀,痴痴地想,大概只有自己这样的蠢人,才会相信顾若,两次。 六年前和今天如出一辙,顾若都是一声不响消失的,上次等了六年,这次又要等多久? 姜新染的脸颊有些冰凉,抬手一摸,原来是眼睛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流下泪来。 还好,还好。 她心痛得打颤,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好自我安慰,这次和上次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至少至少自己这次已经提前跟顾若分了手,做了了断。顾若走就走吧,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或者永远不回来了都好,她不会像六年前那样傻等着了,她会让自己的心走出去,认识新的人,顾若只是一个过去式 姜新染正绝望地漫天胡想,突然听到公寓外面有人用钥匙拧锁,她蹭地起身,一个箭步冲到客厅,提着心脏,望向玄关处。 门被打开,从外面逆着光走进来的那个漂亮女人,不是顾若还是谁? 你怎么醒了?顾若似乎没料到姜新染会出现在客厅里,略带惊讶,垂眼看到她光脚踩着冰冷的水泥地,又皱起眉道:快回去穿鞋。 而姜新染看着她的眼神直愣愣的,带着不可思议,眼眶里很快变得泪汪汪的,声音都哑了:你去哪儿了? 顾若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买早餐。 姜新染的眼泪刹不住闸,顺着下睫毛往下淌,鼻头都红了,她迅速转身进屋,抄起枕头扔在顾若身上:你个王八蛋出门怎么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顾若接住枕头,怔怔地望向姜新染。 只见她顶着红得像桃子似的眼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干脆回屋,脸对着墙壁,盘腿坐在床上。 顾若跟着她进屋,只能看到她轻微耸动的后背,还有手背不时抬到眼角边,又迅速放下。 姜新染一声不吭,可是她又在哭。 倔强又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疼。 顾若了然。 姜新染是怕她跑了,就像六年前那样。 六年前顾若没有亲眼所见的那个姜新染,是不是也像今天这样,无人可说的委屈,只能对着墙壁哭? 顾若的心疼得一哆嗦,什么都管不了了,只有放下手中的早餐,上前抱她,把她的整个孤单的后背都拢进自己怀中,贴在她的耳根处颤音说对不起。 姜新染的眼泪砸在她小臂上,滚烫心酸。 再也顾若咬着牙才忍住颤抖的舌根,稳住了声音,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她的眼睛酸涩涨痛,情不自禁地吻过姜新染的耳垂,嘴唇对着姜新染的耳朵眼里,打着颤唤了声:染染 这声呼唤击溃了姜新染的心理防线,她把自己全靠在了顾若怀中,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她以为她的眼泪已经为身后抱着她这个人流干了,原来没有,竟然还能汹涌而来。 染染,染染顾若心痛到无以复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她,胸口被她的哭声狠凿。 哭到心力交瘁,也让顾若的心脏痛到麻痹,姜新染渐渐安静下来,歪头靠在她锁骨边抽噎,身子在她怀里一抖一抖的。 昨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今天一醒来又痛哭一场,姜新染身心俱疲,人都有些恍惚了,大脑正放空着,只听咕噜一声响,回荡在两人的耳边。 顾若一愣。 姜新染捏紧了衣服。 咕噜咕噜 接连传来几声,顾若弄清了声源,低头看着姜新染的侧脸。 而姜新染已经从脸颊到耳根红了一片。 是她肚子在叫。 昨天晚餐吃得早,又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会儿都十点多了,不饿才怪。 顾若的眉眼在姜新染看不见的脑后无声化开,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先吃饭? 询问的语气,正经极了,不敢露出半点笑意。 怀里的姑娘可是个好面子的,肚子饿得咕咕叫这种事,虽然让顾若打心眼里觉得可爱,可不能当着她的面表露出来,就怕她的染染要炸毛的。 姜新染默不出声地去吃早餐。她的确是饿了,吃了两个包子,外加一碗馄饨,撑得直打嗝。 吃饱之后歇了一会儿,去铺床叠被,不小心从褥子边掉下来一张纸条,姜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