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因着愤怒,面容都变得扭曲了几分:“沈氏,你不要太跋扈了!” 站在一侧的陆之旸却蠢蠢欲动地想要接过家鞭,好好地抽打陆谌一番。 沈沅却淡声回道:“二嫂,这不叫跋扈,这叫按家法处置。陆谌不敬甚至污蔑家主,我身为主母,公爷不在,自当替他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卢氏见沈沅态度坚决,又忙向陆老太太求情:“老太太,您快说说沈氏,哪儿有在家宴上就要动辄打骂小辈的。” 陆老太太板着满是皱纹的脸,却道:“她说的对,谌哥儿是得被罚一罚,才能长教训了。” 卢氏近乎绝望,却还是不想让陆谌挨打,忙挡护在了他的身前,瞪着眼睛看向沈沅道:“你如果要打我的儿子,就先过了我这关!” “啪——”地一声。 沈沅倏地往地毯上甩了下鞭子后,卢氏的脸色也惨白了几分。 不得不说,这声鞭声,还真是响亮得惹人心惊。 “二嫂,你纵容陆谌胡作非为,实则也是犯了管教不严的罪过,我若真想要打你,也是无可厚非,你若想捱鞭子,我就连你们母子俩一块打!” 沈沅恫吓的言语甫落,卢氏的双腿就抖了又抖,陆谌及时推开了母亲,让她站在了一侧。 等卢氏神情惊怯地站定后,便见沈沅毫不留情地挥鞭,亦往陆谌的胳膊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陆谌紧紧地抿着唇,也只是发出了一声吃痛的闷哼。 前世的他就打过沈沅,这一下,换她来鞭打他,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卢氏却“啊——”地一声,惊叫连连,急的都要在地上跳起脚来。 沈沅又抽了陆谌胳膊几下后,暂时停住了鞭打的动作,又冷声问他:“你只要认错,当着其余人的面说,是你不敬家主,污蔑了自己的叔父,我就放你一马。” 陆谌竟是笑了一声,随即亦用那双微郁的眼眸看向了沈沅:“你打我可以,但你真的了解我五叔吗?” 沈沅自是不知,陆谌为何会没来由地,问了她这样一番话。 正此时,一辆二马并驾的华贵马车也停在了公府的大门口处。 江卓和陆之昀并肩迈进了朱红大门的门槛,却听陆之昀语气淡淡道:“燕国藩地的那个细作,已经迟报了好几次燕王世子的消息,也不知是她迟钝了,还是半路倒戈了。” 江卓恭敬地颔了颔首,回道:“属下已经命人去燕王府邸打探这件事了。” 他思及唐禹霖被燕王世子带到藩地的事,陆之昀次日便知晓了。 虽说燕国离京师是有段距离的,但那细作也不至于将这事拖到了十日之后,才命人往高鹤洲那处递了消息。 说来这个细作也是有趣,高鹤洲原本是想安排她去接近老燕王尉迟桁的,可谁料她竟是成了燕王之子尉迟靖的妾室。 等二人走到远香堂外时,也自是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不小动静。 陆之昀的卷云乌靴停在了门槛外时,却见堂内,他那平日最是柔弱的小妻子竟是拿着鞭子,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陆谌的胳膊。 一瞬间,陆之昀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 听着卢氏凄厉的喊叫声,陆之昀英隽的眉宇也蹙了几分。 江卓则揉了揉眼睛,惊诧地问道:“是属下看错了吗?那…那是主母?是主母在用家鞭责罚康平伯?!” “没看错。” 陆之昀低声回罢,凉薄的唇角旁也扬起了淡淡的弧度,等江卓回过神后,却见他已经走到了沈沅和陆谌的身旁。 沈沅刚要挥鞭,将它再度地狠狠抽向陆谌时,却隐隐觉出,自己竟是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顷然笼罩。 随即,她的纤手也被男人微凉的掌心渐渐包裹。 陆之昀夺过了她手中的家鞭后,便低声道了句:“别伤到手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