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严家的电话就响了。 刺耳的铃声惊醒严家夫妇,严定尧揉着眼睛,挣扎着起来,趿着鞋去客厅听电话。 “谁啊,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呢!”宋志娟撑着胳膊,准备起来。 “我去接,你再睡会儿。”严定尧摆摆手,示意妻子接着睡。 他这个老婆啊,心里不痛快就会失眠,这一晚上翻腾的,害得他也没睡好。 拉开门,打着哈欠,却看到严臻正弓着腰,趴在沙发上听电话。 儿子嘴里发出几个模糊的单音节,很快,他便挂了电话,迅速起身。 可能嫌沙发挡路,他竟扶着沙发背,噌一下跃了过去。 那矫健利落的身姿,把严定尧看得一愣一愣的。 严臻发现身后的严定尧,神色肃然地解释说:“是长安,她的师父因为受伤严重被送回上海治疗,她要立刻赶回上海去,我也跟她一起回去。” 严定尧一听,赶紧摆摆手,“快收拾,别耽搁了。” “好。”严臻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身,对父亲说:“长安让我代她向你们道歉,不能亲自来辞行,很对不起。” “小长有心了,你见了代我谢谢她,欢迎她下次来家里玩。” 严臻感激地看了看一直支持他的父亲,点点头,大步进屋。 卧室门开了,面容憔悴的宋志娟从里面走出来,“出啥事了?” 严定尧话还没说完,宋志娟就趿着鞋快步走到儿子房间里,指着正在收拾背包的儿子,大声呵斥说:“你哪儿也不准去!听到了没有!” 严臻把背包挎在肩上,表情隐忍地走过去,按着宋志娟的胳膊,低声恳求说:“妈,人命关天,您就忍心让长安一人担着?” “反正……你不许走!”宋志娟其实是舍不得儿子,自从儿子进了军营,满打满算才回过三次家,这次回家,居然只在家停留一晚,就又要离开。 想到他们之前的争吵,宋志娟心里愈发不好受,她扯着儿子的衣袖,带着哭腔求他,“你送她去火车站,还回来好不好。妈还没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焖羊肉……” 严臻叹了口气,把母亲抱在怀里,“羊肉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可是长安的师父现在需要我们。对不起,妈,是我惹您伤心了,这次都算我的错,下次儿子回来,一定好好陪您!” 说完,他松开宋志娟,径自朝大门那边走去。 “臻臻——”宋志娟追过去。 “臻臻,把面包带上,路上吃了,哦,这还有几个鸡蛋,不过是凉的,你和小长分着吃了,千万别饿着。”严定尧把一个装满食物的袋子塞儿子手里。 “爸……”严臻转身看了一眼两鬓斑白的父母,忽然,合拢双脚,向他们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毅然出了家门。 “臻臻!”宋志娟捂住嘴。 严定尧上前拥住妻子的肩膀,目送儿子高大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楼梯转角…… 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骨伤科病房。 27病室。 长安透过四方小窗看了看病房内景,里面并排放着两张床,床上都有人,但是腰部以上被建筑挡住了。 “笃笃!”她敲敲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