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抿着嘴唇,慢慢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望向严臻。 严臻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得一阵紧张,他悄悄动了动喉结,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能慌,严臻,这可关系到你的终生幸福,千万稳住,不能慌。 他稳了稳心绪,朗声说道:“我的答案就是——” 他忽然顿住,侧跨一步,半转身,声音洪亮地向战士们下达命令,“全体都有,亮!” 只见战士们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个个红色的纸块,次第翻转,亮相。 长、安、嫁、给、我、吧。 六个字,六位战士,六张灿烂的笑脸。 严臻最后一个出手,他手里拿着一颗红色的心,以及一束鲜艳欲滴的铁线莲。 有人在身边嘶嘶吸气。 严臻再次走到长安面前,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溢满激动的光芒,他看着双目如秋水般潋滟生波的长安,嗓子顿时就哑掉了。 “我说得再多,承诺得再好,却不如我实实在在的行动一步。长安,我喜欢你,不,我爱你!我要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所以,你能答应我,嫁给我吗?” 长安的头嗡嗡直响,脑子里,眼前,尽是那些红通通的字迹。耳边也回响着他的声音,一字字,一句句,让她的心乱作一团,慌作一团,可是慌乱背后,却有一股温暖的电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蔓延。 似乎有谁在附近快速跑动,还有谁在大声叫她的名字,那般熟悉,她心中一惊,刚想转头去寻找,可眼前一黑,一道挺拔的绿色身影,已经把她完全罩住。 她的胸脯急速起伏着,情绪显然被逼到了极致。一张被阳光晒得发红的俏脸此刻胀得能滴出血来,她握紧手心,松开,握住,再松开。 清风吹过她的发丝,也带来他身上清香干冽的松柏气息,这种军人才有的独特的荷尔蒙味道,像窖藏了数百年的美酒,令她心旷神怡,令她目眩神迷。 她的心赫然一松。 随之汩汩涌入的,是数不尽的欢喜和温暖。 喜欢他。 毋庸置疑。 严臻等得心里发慌,手心,脊背都在向外冒汗,他喉咙发干,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遍,却看到长安忽然上前一步,双手搭在他的臂弯,踮起脚尖,闭着眼睛吻上他的嘴唇…… 长宁的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的手臂伸在半空,颤抖着探向前方,最后,却又颓然放下。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昔日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以及卓绝准确的判断能力全都乱了套。 这男的。 这当兵的。 子墨哥的学长。 他姐姐,长安……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猛然想起什么,他慌慌张张地转头,寻找台下同来的温子墨。可是四周除了兴奋起哄的陌生人,只剩下路边台阶上一束洁白的满天星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远处,一抹修长的身影正快速移动,离开他的视线。 长宁脚步踉跄地跳下台阶,拔脚去追已经走远的温子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