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墨。 憧憧树影下蓝衫黑裤,眼眸黑亮的少年,正是温子墨。 “你还好吗?”来前,温子墨打了许久的腹稿,就想着见到长安时该怎么开口。可真正见到了,却问了一个再傻不过的问题。 她,怎么可能好。 两人目光相遇,他尴尬地抿住嘴唇。 长安垂下眼帘,轻轻挣脱他的手,后退一小步。 “嗯。” 温子墨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弹回的手掌一起坠落到谷底,他蜷了下手指,低声说:“我在附近遇见长宁,看时间太晚,就送他回来。” 长安这时才发现温子墨身后的长宁。 她的弟弟,和她一样穿着白色的孝服,手臂上戴着刺眼的黑纱。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隐去。 “谢谢你,温子墨。”长安礼貌道谢后,上前拉起长宁的手腕,说:“回家了,宁宁,爸妈还在等我们。” 耷拉着脑袋的长宁被长安扯着走了几步,想起什么,猛地转头,冲着站在原地的温子墨喊道:“你快回去吧,温子墨,挺晚了。” 温子墨朝他挥挥手,目送两姐弟走远,才步履缓慢地离开。 三栋路口,已经能够看到单元门前那一排排用绳子绑着的吊唁花圈。 花圈上的金银线在夜色中闪闪发光,风一吹,长长的挽带竟像是活过来似的,看起来很是魔性。 长安越走越慢,最后,她放开长宁的手腕,停下脚步。 “你刚才去哪儿了?” 长宁嘴唇微张,眼神里有一丝愕然,“啊?” “我问你刚才去哪儿了?”长安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缓慢而又严肃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刚才说过的话。 长宁愣了愣,稚嫩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无措。面前的长安,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与他熟悉的长安大相径庭。 明明是之前那副憔悴沉默的样子,声音也哑到耳不忍闻,可就是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眼神多盯了他几秒,说出的话里就似带了令人无法轻视的铿锵权威。 长宁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心跳也快了许多。他垂下眼睑,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就是走……随便走了走。” “在附近?” “嗯。” “一个人?” “嗯。” “你认识温子墨?” “……”长宁觉得舌头发干,后脑勺发麻。 当他的视线撞上长安那洞悉一切的漆黑眼眸之后,心底的慌乱和无措迅速被愧疚所替代。 对长安,他是心服口服,“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那点把戏,完全糊弄不了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的长安。 就连温子墨,也不行。 月朗星稀,姐弟俩坐在路口的道牙边上,长宁向长安讲述了他刚才的经历。 原来,年轻气盛的长宁去找长知恩算账,两人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