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之急,就是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她在拥挤狭小的空间里,小心的用碎陶片隔开手上的绳子,背身的动作让李明宛忍不住疲惫想喘气,尤其是她的这副身体,先前应该被灌了很多次药,所以很虚弱。 但她不能发出任何动静,在偏僻的野外,哪怕是喘息声都会显得十分明显。她只能张大嘴巴,慢慢的吐气,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李明宛忍着手被割伤的疼痛,继续割绳索。 一直过了许久,直到渐渐有了人声,她才终于将绳索割断。 车已经行驶到最热闹的地方,这里的人好似在庆祝什么,在不停的放鞭炮,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加上刚才喝的药,她根本喊不大声,喉咙也十分嘶哑,完全被鞭炮声掩盖。 李明宛从灵魂深处感觉到困倦,应该是药劲上来了,她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睡过去。 她已经喊不出声,如果错过这个繁华的地方,很可能就再没有机会逃出去。 正当这时,她注意到了木桶上的缝隙透出来的光亮。 李明宛只能用尽余下的力气,用锋利的陶片在自己的手上狠狠的划几下,用疼痛保持清醒,也希望血迹能顺着缝隙流出去,被人发觉。 当困意再一次袭来的时候,李明宛感觉自己的眼皮非常沉重,如坠千斤,她毫不犹豫,在本来就割开的伤口上,重新用陶片的割口用力朝那道伤口向下划去,原本就流着血的伤口皮肉翻卷。 疼,无法掩盖的疼痛再一次驱散了她的困意。 她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喊道,“救、救命……”。 外面的鞭炮声虽然停了,但依旧人声喧闹,完全将她的声音掩盖。 李明宛眼睛不受控制的滑落泪珠,她在和平富足的社会长大,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事,哪怕只是不小心擦破手皮,都会大呼小叫。在学校里,但凡是见血的伤,都会被老师同学簇拥。 她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可即便如此,也还没有获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还不等被卖出去,她就会死在路上。 深深的绝望将李明宛包裹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拦住了车,似乎不是一个人,好像有人注意到了异样。 一瞬间,李明宛仿若活过来了一样,她听见拦路的人和人贩子自报身份,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老乡,我们是解放军,我们可以看一下您的木桶吗?” 人贩子操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哎呦,长官,这就是个泔水桶,臭的很,别把您熏着喽。” 拦路的人声音温和,但态度坚决,“我们不是什么长官,老乡您可以喊我们同志,您还是把木桶打开吧,我们检查完没有异常,您就可以继续……” 人贩子还准备说什么,李明宛听见熟悉的解放军三个字,一下子就热泪盈眶,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之前攥在手里的石子,用力的敲击木桶。 虽然她的喉咙嘶哑疼痛,几乎发不出声音,可她还是继续喊道,“救命,救救我……” 现在不是方才,因为解放军们拦路检查,所以四周虽然还是喧闹,但泔水车附近却没什么人说话。 李明宛的力气很小,可发出的声响还是让几人注意到了。 而其中一名解放军甚至眼尖的发现泔水桶似乎渗漏出几滴血迹。 他们发觉不对后,没有再拖延下去,其中一个人说道,“老乡,抱歉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