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他是吞瓷自尽的。 苏长卿不敢置信地走进了关押苏重墨的房中,他蹲下去,轻轻捧起了苏重墨的头,将他抱在了怀里。 “墨儿……”他的声音难得如此温柔,似乎是怕吵醒紧闭著双眼的儿子。 但是苏重墨已经无法再回应自己的父亲了,他半张著的嘴中依稀还能看到白色的碎瓷,被几近凝固的鲜血裹住,从他扭曲的面容上不难知道,他死的时候很痛苦。 魏明之清楚,苏重墨是不堪忍受酷刑的折磨才选择自尽的,这个看似软弱的孩子,最终还是走上了一条和他父亲一样决绝的道路。 “墨儿啊!” 突然,苏长卿大恸悲号,嘶声如摧。 周围的侍卫和宫人都吃惊地望向了苏长卿,他们不明白那个无血无泪,无情无义的暴君,为何也会有如此动情的一面。 十 悔恨而终 四肢被挑断筋脉的萧远图,在牢里已经听到狱卒谈论了苏重墨不堪折磨被逼自尽的消息,得知对方死讯时,他感到了一丝愧疚,但很快这缕愧疚之情便上升为了报复的愉悦。 看著阴暗的地牢入口,他知道,苏长卿很快就会来了。 暴君苏长卿或许是胤国历代最不拘小节的帝王,他经常穿著睡袍常服上殿听政,有时候甚至连鞋都不穿就溜达出宫去了。 但是这一次苏长卿衣冠不整地来到地牢,并非是因为他的洒脱,而是因为他的悲怆。 “萧远图,你故意的,对不对?!” 瞪著布满血丝的双眼,苏长卿一把拉开地牢的铁门,冲进牢房就抓起了重伤在身的萧远图。 这一刻他似乎再也不是那个谈笑自若霸气睥睨的帝王,只是一个中年丧子的悲怆父亲。 萧远图干哑地一笑,涌血的嘴角。 “太子本就对你积怨已久,我不过是许了一个虚幻的希望给他而已。” 当苏重墨巡视西北之时,萧远图带他看了自己手下的重兵,又在言谈之间让苏重墨一时失言,这才一步步引导对方同意自己的谋反之计,看上去,他们两人乃是为国为民,不惜举义军反抗暴戾恣睢的苏长卿,但实际上,不愧是百姓也好,还是那些为了大义战死疆场的军士也好,都只是他复仇的棋子。 叫他如何不恨? 十年前,他和兄弟们为了苏长卿的霸业浴血沙场,换来的却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 “为什麽?为什麽啊?!我本都放过你了!”苏长卿一把掐住萧远图的脖子,将他抵在斑驳的墙上。 “哈……你害死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我为什麽不能害死你这一生最爱的人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