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想办法让自己的眼睛显得不那么肿胀。 “快吃饭吧。”贺琴把饭菜端上桌,给她盛了碗米饭。 应樱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坐下,盯着眼前飘着香的炒菜。 母亲端着碗正吃着,可她却怎么都寻不着一点食欲。 应樱低着头,眼瞳发散,计戍寻站在她面前沉默的那张脸,在脑海里挥散不去。 再一转,转到他和那千金小姐站在一块相视而笑的画面。 她住在计家七年。 不管别人怎么看低她,轻贱她,她坚信只要自己自信坚强,就足够抵御那些无所谓的闲言碎语。 可是就当她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在富丽堂皇下成双成对。 当她一句句质问他,他却始终保持沉默,闭口不言时。 脚下的阴影让她第一次看清,在某种意义上,她永远走不进他的世界。 她只是那个躲在角落里望着他的尘埃角色。 应樱双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却怎么也捱不住双臂至双手的颤抖。 她眼圈酸涩,酝酿很久,艰难开口:“妈。” 我想离开计家了。 让我走吧。 贺琴听见女儿这哭腔满满的语气,她平静地放下碗筷,递给女儿一张纸巾,“待会儿跟我去老爷子那里说上几句感谢话。” 应樱擦干眼泪,有些不解。 “妈妈已经辞职了。”贺琴告诉她,而后,对女儿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妈妈都知道了,咱们走。” “我不能为了一份工资,就让我的女儿天天受委屈。” “咱们走。”贺琴坐过去,用手给女儿擦眼泪,“只要咱娘俩相依为命,去哪不也是照样过。” 应樱终于憋不住,抱住母亲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 隔天晚上,计戍寻回到计家。 他带着一身疲惫,上了二楼。 他在父母卧室里待了很久,计戍寻坐在母亲的钢琴前,手里握着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想了很多,最终,有些惭愧地自嘲一声。 随时都可能没有明天的人,谈什么妄想。 椿院别墅里一片寂静,他回到三楼卧室,开了灯,将外套随手扔到床上。 外套被丢到床上,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弱弱的猫叫。 计戍寻回头,挑眉,一步步走上前,将外套从床上挑起来。 懒洋洋躺在床上,叫声不满的小橘猫映入他眼帘。 蛋挞似乎在他床上睡了很久,翻着小肚皮,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计戍寻坐在床边,盯着这小玩意,忽然回想起小姑娘被他关在卧室里,本以为她会害怕,结果发现睡得又香又舒服的那天。 他伸出手指,将刚刚坐起身的小猫又戳翻在被褥上。 蛋挞喵喵乱叫,气得抱着他手指一顿啃咬。 计戍寻睨着它,轻哼一声,“你们倒是像。” 蛋挞似乎有点慕强心理,它感知到计戍寻的强大,爬起来围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地蹭,一边蹭一边喵喵撒娇。 他垂着眼眸,手指挠着它的下巴,耐心地抚摸着。 半晌。 计戍寻把猫捞起来,一手就能握住它纤细的猫身,他掐着小猫,出了屋。 一路往柳苑去。 …… 计戍寻轻车熟路地走到柳苑侧门,想把它放进去就走,他刚蹲下身,忽然看见应樱和她母亲的房间全都黑灯敞着门,别墅里也没有开着灯的地方。 这就好像是。 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蛋挞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直接奔着应樱的房间而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