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必须要赚钱。且圣上都已经对他下了令, 市舶司也不得不从。陈疏材道:“那胭脂水粉的法子圣上也没有驳了, 这样, 咱们做两手打算, 一边卖胭脂, 一边儿建瓷窑。” 对面那人道:“那这建窑的钱,都是咱们出?” 陈疏材更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亏大了。”心腹嘟囔道。能不能做出来都还不知道呢,可因为这件事情得保密,所以这窑厂必定得捏在他们手里,不能让别人来掺和,至于这建瓷窑的钱,那肯定也得他们掏。 还没赚到钱就先亏了,这买卖实在是不划算。 陈疏材跟他俩两个心腹对视一眼,都是连连叹气。 谁也没想真哪这个窑厂挣钱。但圣上想做生意,他们就养着呗,还能有什么办法?实在没有办法,那也只能他自掏腰包了。 陈疏材一时又想起冯慨之说他人傻钱多,又是心里来气,这乌鸦嘴,可真是一说就中! 陈疏材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他虽然看不上这个窑厂,但既然决定做,便不会拖拖拉拉。他当即指派人手,又从账上划了一笔钱,准备让他们明天就选址,在民间选好工匠,过些日子便动工。 临安城别的或许难找,但是工匠却多了,各式各样的工匠都有,也不怕找不到。 市舶司这边因为萧瑾的心血来潮忙得晕头转向,而临安谢家,打中午谢明月被抬回来时便没安静过。 谢明月的母亲王氏亦出身世家大族,她膝下只有谢明月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疼宠有加,从没叫儿子吃过苦。可今儿跟着圣上去了一趟城外便受了惊,昏迷了一整个下午,王氏别提多担心了。 到晚些时候谢明月悠悠转醒后,仍然面如土色。 王氏心疼坏了:“你在城外究竟遇上了什么,怎么吓成这番模样?” 谢明月想到那只爬在他手上的虫,心中恶心,又是干呕了两声。 王氏再不敢追问:“好了好了,母亲不问了,你先歇着吧。” 谢明月脸色苍白,心中更为绝望。 他想,这次他晕过去,周宜那些人必定背后笑话死他了。他不喜周宜,周宜更不喜他,这点落井下石的机会周宜怎么可能不把握住?只怕明日他回去时,整个户部都知道他在圣上跟前出糗了。 谢明月想想那光景,便打从心底里的排斥户部。 他委实不想再面对这些人了。 哎……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谢明月靠在床沿上,心如死灰。 王氏替他掖了掖被角,犹自嘀咕:“早些年当官哪有这么麻烦的?家里人不都让你走恩荫么,照样能当官,还舒服一些你偏不听,自个儿跑去考,如今知道有多累了?” 要王氏说,那什么科举简直就是胡闹!连商户子都能入朝当官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么多年立下来的规矩,眼下都被打破了。祖宗之法若是变了,岂不是罔顾祖宗规矩? 又是些长篇大论,谢明月听着不耐,索性阖上了眼睛假寐。 王氏见状更为烦忧,却也不好继续打扰,只能让他先睡。 晚上丈夫回来的时候,她又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了。王氏语气埋怨:“我问了明月,可他死活不说,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回来时手脚都沾了泥,可知今儿必定是下地了。真是活受罪,哪有大户人家的公子亲自跑去下地的?别说他受不了了,换了咱们一样受不了。好好一个尊贵的大公子,天天被人折腾成这幅模样,圣上也忍心?” 谢清成并不严厉地教育了妻子两句:“这样的话也是你我能说的?以后千万不要在孩子面前提。你儿子虽然聪明,但是年纪还是太浅了,藏不住心。若有朝一日在圣上面前表露不满,回头仕途便都毁了。” 王氏本想反驳,但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唉声叹气:“从前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用得着讨好别人?” 说句不好听的,龙椅上的那一位,若是想坐稳了位置也必得问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远的不说,夏朝开国的时候便是如此,当时世家大族多显赫啊。就是先皇时,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没落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