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记仇的性子,迟早都是要亡国的。 一晃神,再抬头的时候便发现前面多了几个人。 江宁县知县张崇兴跟建康府知府苏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萧瑾此行虽未声张,但是早在他们过来之前,便有朝廷的信使提前知会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勿要怠慢了新皇。 所以这两位今天一大早便带着人守在这里。就在他们等的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萧瑾终于到了。 张崇兴扬起一张笑脸,率先迎了上去:“臣江宁县知府张崇兴,拜见圣上。” 苏仿落后一步,被抢了风头也没露出不满。 这两人一个是知县,一个是知府,但是见了面之后,话说的最多的却是那个知县张崇兴,边上那位知府苏仿却被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瑾记得,这个苏仿出身不显,当年还是碰巧遇上了先皇,这才得到际遇进了官场,十几年勤勤恳恳最后终于当上了知府。不过他这知府做的似乎没有什么排面,大概是他遇见了一个出身家世都狠狠压他一头的张崇兴。 就冲这名字就该知道,他同京城那一位关系匪浅。这能说会道的本事,也同京城那一位如出一辙。不过他倒是没有京城那一位的爱答不理,相反,这位很热衷于表现自己,路上都在大谈特谈他此次赈灾有方,治下百姓才能迅速脱离险境。 说完,他又邀请萧瑾前往县衙休息。 萧瑾见他急切,自己却不急了,一边走一边问起了赈灾具体事由。 张崇兴侃侃而谈:“此次地动来得突然,朝廷的赈灾钱又没下来,臣不得已,只能挪用今年新增收的税钱救济百姓,又开了常平仓,将今年新籴的粮食全都拿出来赈灾用。为了县城里头百姓安稳,臣一连三天都没有合眼。” 萧瑾点头,忽而问道:“那些受灾的百姓如今住哪?” 这……怎么还问得这么细致呢?不是说这位新皇很好糊弄吗? 张崇兴本来说到心头上忽然卡了一下,最后都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语调都低了些许:“百姓大多住在悲田园里头,也有人如今在寺院里头落脚。圣上,您还是先回县衙休息吧。” “不急。”萧瑾扯了扯嘴角,继续追问:“张大人适才说,县衙挪用了税钱,挪用了多少税钱?都用在哪处?” 张崇兴磕磕盼盼地回道:“县衙都有账本,您回去自然能看到。” “说不出来?张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三天未合眼,结果到底做了多少事却只有账房先生知道?” 张崇兴哑口无言。 王从武跟韩仲文都没想到好脾气的萧瑾就这么突然发难了。冯慨之更是人都傻了,从前他还以为萧瑾是故意针对他,现在看来,这个小皇帝对他似乎还不错。 萧瑾没有给张崇兴反应的机会,紧追不舍,问道:“若别的不知,总该知道江宁县损失如何吧?” “啊?”张崇兴愣住,就跟他料想中的不太一样。 萧瑾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倒掉了多少屋,损失了多少良田?没了多少人,又失踪了多少人,如今还有多少老弱妇孺无人看管?这些,恳请张大人一五一十地告诉朕。” “这……”张崇兴悄悄看了一眼冯慨之。 冯慨之立马回瞪过去。 狗东西,问他呢,看自己有什么用?这不是把火往他身上引? 萧瑾也注意到这一点,又刺了一句:“怎么,张大人回朕的话还要看冯大人脸色?” “哪有的事?!”冯慨之急了,这顶要命的帽子他可不带。 这人是张丞相的本家人,冯慨之跟他见过几次面,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但是再有交情也不能拉他下水呀,他可是再清白不过的一个人了,“圣上问你话你就照直说,扭扭捏捏地干什么?你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