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从上一世就是这样。即便还没发生那件事之前……我和三叔的感情确实是极生分。说来,上一世他离开任氏后,自己开了间公司,声势长势皆是大好,到后来几乎能和任氏比肩。 那时候,我对他到底是敬佩多余恐惧的。 那会儿我还不知道他和王筝之间的纠葛,曾经有段时间,也去他的公司去得勤,从他身上也着实学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我明白,我是比不过他的。任氏几乎一日不如一日,股东还没分裂,还是看了死去的任大老爷还有任老太的面子。 “那个……三叔,谢谢……不是,是抱歉——” 这件事无论和我有没有关系,有一点是正确的——那飞来的杯子是往我的方向砸,然后任三爷把我护在怀里,给我挡了下来。 我明白,归根究底,还是任老太的技术问题。 但是我总还有点良心,尤其这种时候,客套话总是要说上一两句的。 虽然我的神态不甚自然,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让任三爷盯着,我估计就是再死再重活千万遍,也自然不起来。 事实可见,任三爷再怎么高高在上,依旧免不了俗,这些话总还是受用的。 任三爷难得连眼神也柔和起来,轻轻拍了拍床边,轻声唤:“祺——祺日。”我一顿,却听他说:“……过来坐这儿。” 我心下又是一凉, 他眼神暗了暗,语气更轻:“过来……和三叔说说话。” 显然,我的身子动得比脑子还快。 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刻于骨子里的认命感,李玲曾经为这种复杂的感情简化成两个字——奴性! 总裁,这就是你与生俱来的奴性啊! 我惆怅不已,严格算起来,我现在比任三爷还虚长几岁,怎么在他面前,这骨气就矮了不只一分。 我正襟危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不太好,总觉得三叔往我稍稍凑近,一直到眼角触到一抹冰凉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来。 我看着他,有些慌张地唤:“三叔……” 他仿若未闻。 任三爷偏头不说话的时候,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飘忽感,连眼神都迷茫起来。 “三叔说过……”他顿了顿,沙哑的嗓音似乎微微扬了起来,却更加模糊:“不会……让……伤害……” 我听不大清楚,他似乎重复了几遍,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指尖在我的眼角流连,一直延伸到鼻梁、嘴唇,然后再往下,到下颚、脖子……就在我有一股他会突然狠狠按下去的时候,那只手却又收了回去,然后慢慢地覆在我的手背上。 他说:“不要怪三叔。”我哑然,有些心虚地说:“……三叔,您累了。我、我去叫景叔——” 任三爷拉着我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跌在床上。我挣了挣,却是徒劳无功。 我唤了几声,换来的却是更牢固的禁锢。 唉。 我顿然有种成了人肉抱枕的错觉,悲哀感袭遍全身。 那浓厚的檀香味,让人无故生出一股迷离感。 我轻叹一声,耳边朦胧之中,似乎响起了一首童谣。 旋律很是熟悉,连带着包裹着周身的冰凉感亦是充满亲切感。 那抹熟悉的感觉,很是久远,仿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祺祺……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