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吱声,咱没有多还没有少吗?这一大屯子人,能让一个孩子扔了?百利,你进屋看看,你去看看六一都啥样了?那孩子都病脱像了。” 吃惊的目光纷纷落在乔刚身上,紧绷五官的张百利看了眼低着头不吭声的乔刚,转身快步走向前院,没有进屋,在窗户边,张百利看到了趴在窗户边抓着乔福利手指头玩的小六一。 仅仅一眼,张百利皱起了眉头,没有吭声的又回到了前院,张百利的身影乍一出现,“百利哥,六一…” 急切的询问七嘴八舌的响起,沉重的点点头,张百利狠狠的点了点乔刚,“行了,都先各回各家,这事咱晚上说。” 说完,又把不愿散去的老爷们撵走,抿着双唇,咬紧腮帮子的耿天怒视着乔刚,“刚子哥,你啥意思?你分的这么清楚,是不是让兄弟把帮忙干活的钱也给算的一清二楚。” 耿天的话让憋闷不已的乔刚呼的一下站起身,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耿天。” 怒吼一声的乔刚嘴唇都哆嗦了,通红的双眼看着一步不让的耿天,憋了半天劲的乔刚看着耿天涨红的脸,好像泄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坐在柴火垛上呜呜的哭了。 “都他妈的埋怨俺,都他妈的埋怨俺,那是俺儿子,俺不心疼?俺不心疼吗?可咋整,好几十万、好几十万啊,俺他妈的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谁能?谁能啊,天娃你埋怨哥跟你外道,可你让俺咋说?房子盖的半拉壳几的,羊圈又要扩充,外面一屁股饥荒,你当俺不知道?” 哽咽的抹了把脸,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乔刚看向耿顺,“顺子,你有钱?你要真有钱,秀英至于正经大学毕业连个单位都没有吗?谁不难啊,咱这样出去借钱都没人借,把村里划拉一遍,咱村还过不过日子了?转年就要下种,拿啥买种子,不掏钱人家能赊给咱?” 乔刚的哭声,乔刚的悲伤,乔刚压抑在心头的憋闷好像一下子顺着头顶肆意的冲出,撞的耿天、张百顺、耿顺胸口一阵阵的涨疼,“刚子,六一到底啥病?” 沉默了半响的耿顺怎么也想不通到底啥病能要的上好几十万,耿顺的询问好像落在油锅里的清水,谁都没敢告诉的乔刚本就发沉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心脏缺损,胆道闭锁。” 完全陌生的生僻词让几个人同时愣住了,眨了眨双眼,坐在乔刚身边,“啥意思。” 深深吸了一口气,乔刚抬起头看向耿顺,“需要换肝还需要给心脏做手术。” 嗡的一下,乔刚的话让几个人同时一阵发懵,半响回不过神的耿顺动着双唇愣是一句话说不出,这事压在乔刚心里不是一天两天,没敢告诉老婆也没敢跟自家老头说,一个心脏病都快要了家里人的命,要是再说换肝,乔刚怕老婆老爹受不了,按照乔刚的打算,先去省城,看那个重先做那个手术,剩下的那个先维持,按照现在的形势,乔刚相信再有两年,肯定还能凑点出来,到时候村里家家户户也能缓点劲,他在抬点钱。 闭了闭眼,挡住眼底那丝悲伤,耿天拉起乔刚,“乔哥,俺有钱,收拾行李,咱明个就走,进京。” 说完,耿天转身大步离开,回到家中,胸口依然阵阵涨疼的耿天坐在了耿朝福面前,“爷,咱家还有多少钱?” 沙哑的嗓音低沉的好像布满阴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的耿朝福把揣在兜里的卡递给耿天,“十七万,给刚子送去。” 呼吸一滞的耿天明白这钱是家里最后的保底钱,紧了紧双手,接过白色的卡片,拖着沉重的双腿,耿天回到自己房间,一头闷在了炕里。 心乱不已的耿天算计手里剩下的钱和下一笔进账,耿天心有些发沉,心乱不已的耿天死死压在枕头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耿天后悔,后悔一时的贪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