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三儿?谁欺负你了?” 这孩子在哭,受了大委屈一般的在哭,哭的赵建国的肝都要扯断了。赵建国回过身,抱起自己家小儿子,一边哄,一边检讨自己是不是手重了。 “啊!!!!!!!!!”赵学军哭的撕心裂肺的…… 赵学军回来了,毫无缘由,却也了无牵挂,他从初三就悄悄的跟着宋长安,做他背后的那个人。 宋长安对他到底有没有爱,他不知道,反正每次吵架的时候,他记得,他们都吼……下辈子,再也不想认识你。 一九七九年五月二日,赵学军重生了,那天下午,他木呆呆的像一只傻鸟一般的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他看到故乡所有的房子都矮了一截,看到了死去的大哥,看到了刻薄的二哥正在换门牙,他看到了一生操劳的母亲满头青丝,梳着利落的发辫。她做了拿手的手擀面,一个鸡蛋烹的哨子,全家大小每个人的碗里都有鸡蛋。他又看到了自己的老爸,他的垂下来的眼袋不见了,眼神无比犀利,换裤子的时候,栓了钥匙的裤带上带扣叮当作响。他当然记得那条皮带,以前,每天它都亲吻自己的皮肤,一日三顿按饭食时间供给,在初三之前从无间断。 2 2、第二章 ... 一九七九年的空气总是新鲜的,赵学军对周围的人来说也是新鲜的。最开始的时候这孩子开始热爱干净,每天都自己烧水,洗头,洗衣服,他拒绝再跟他二哥睡觉,原因是,他二哥尿炕,总是连他一起尿了。他住进家里新修好还在泛着潮湿的小厨房,因为这个挨了赵建国一顿皮带。 挨完打的赵学军,乖乖的坐在前院的大通院煤池子边上,一声不吭的,只是坐在那里默默的掉了两个小时的眼泪。为此,赵建国挨了橘子同志一顿好骂。抹不开老子面子的赵建国在屋里转了好久之后,悄悄走出去,给了儿子五分钱。 手里握着那五分钱,赵学军还是哭,这一次,是感动的。都多久没见过五分钱了,那枚钱币肥嘟嘟的,那么大一枚,可以换一个江米枪,五个江米球,可以看一场电影,可以买两盒火柴,可以存两次自行车,五分钱可以换好多东西。 资本主义是日益腐朽的,社会主义是光明无限的。小朋友们在儿歌里也在一直唱着:解放台湾,保卫延安。一些来自过去的有着充满时代意义的儿歌,每天,每时,每刻都给予赵学军新鲜感。 一个城市,四条大街,四个百货商店,四家饭店,四个电影院,四个粮店,四个小学,四个街道,四家派出所,再然后……没了,整个城市都是这样,其他的城市也是这样。即便是如此简陋,如此平凡单薄,这个时代的人都活的无比充实,充满了时代的幸福感。 每天早上,赵家三个兄弟都会得到一毛钱二两粮票,爸妈工作辛苦,从不做早点,而赵家的三个孩子独立型也是很强的。除了上学第一天,在那之后的日子里,父母再也不会去接送他们,更加不会给什么零花钱,这个时代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叫零花钱。但是他们依旧很快乐。这种快乐最基本的源泉来自,即便是你有了什么零花钱,你也不知道今后的世界会有奥特曼。 赵学军给父母的感觉是新鲜的,三儿懂事了,不顶嘴,不祸害家里的东西,对院里的邻居不再是腼腆,而是大大方方颇有大家风范的问好,他不在逗鸡撵猫,爬墙上树,除了每天上学的时段,这孩子大多都是坐在家里门口的石墩上,乖乖的等父母下班,衣服虽旧却是干干净净,那张每天洗三次的小脸,虽不是漂亮,却是清清秀秀。如此以来,家里另外两个秃蛋坐在弟弟面前,那便活脱脱成了两个反面教材,看那鼻涕,看那衣袖,看那脏兮兮的作业本……呃,人见人烦,鬼见鬼憎! 赵学军给两个哥哥的感觉是新鲜的,他没有带着跨越几十年的时代感去鄙视谁,他只是懒得再跟大哥去比,懒得再跟二哥去比,懒得跟他们斗嘴,懒得跟他们合伙去做一些孩子去做的事情,虽然回到了童年,却又的的确确的失去了做孩子的兴致。他没办法五体投地的去弹玻璃珠,没办法跟哥哥一起去拆了父亲的自行车链条去做火枪,他没办法跟二哥那个自小娘兮兮的家伙一般去收集糖纸,没办法跟小伙伴们一起再去翻垃圾堆,去沙子地玩中国美国这类攻上来推下去的游戏。他没办法下课了跟同学一起跑到厕所占茅坑,真的,简直无法想象自己是如何长这么大的。 重生第一天上学,坐在最后一排的赵学军可怜兮兮的跟一群孩子玩手背后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