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 元恪哀求道:“阿耶待阿娘事事上心,凡求必应,阿娘愿从中斡旋,此事定有转圜之机。” 禾虽心内怜悯,却思忖着长久之痛不如短暂之伤。望着元恪,禾无奈道:“你阿耶先是人君,后为人父,太子正妃乃大魏未来皇后,此事便不再是家事。” 轻抚元恪的头,禾接着道:“天家父子、夫妻又岂能如寻常百姓之家?” 元恪平日里虽懂事明理,然其终究青春年少,闻禾之言,只觉怅然若失。禾见元恪之状,忙宽慰道:“恪儿,世间情与缘乃为上天注定,聚散皆不由人。恪儿你正值青春之年,日后定可得遇良缘。” 元恪紧握双拳,缄默不语。禾望着元恪这般模样亦觉心痛十分。 “阿娘,二阿兄,快来瞧瞧,我与五阿兄捕了许多金蝉!”随着元瑛的欢愉声,二人方敛了心绪,迎众人而去。 元瑛见禾与元恪二人行至近前,便奔了过去。将宫婢手中竹笼所覆锦帕掀起,望着二人,元瑛欢喜道:“阿娘,这林子里有许多金蝉,亦有许多蝉蜕,瑛儿采了许多。” 紧随元瑛的吉祥向二人行罢常礼,道:“左昭仪,那日太医令言蝉蜕有清热、镇惊之效,可治小儿夜啼之症。小公主这几日夜里时有啼哭,奴便与长乐公主一道采了蝉蜕,好予小公主入药。” 元怀亦迎了上来,对禾道:“阿娘,旧年夏日您炙了蝉虫予儿子们食用,香酥可口,儿子只觉回味无穷。” 禾望着元怀,笑道:“怀儿既如此惦念,那今夜吾便与你们一道再将蝉虫烤炙,可好?” 转头对吉祥,禾吩咐道:“吉祥,去着内侍们于莲池旁备下炭火,吾这便领孩儿们一道炙蝉。” 吉祥急忙忙应下,正欲往前殿去唤内侍们,便闻元瑛对禾道:“阿娘,旧年您烤炙的蝉虫娷阿姊亦欢喜十分,不如再着人往椒坤殿请娷阿姊回来同食?” 禾方才与元恪议罢冯娷之事,此时闻元瑛之言心下为难。略略思忖,禾道:“入了夜,不知你娷阿姊是否已就寝?不如下次早些唤她同来捕蝉,阿娘再炙予她食用。” 元瑛闻禾之言,怏怏道:“现下里不过戌正之时…” 不及元瑛言罢,元恪忽开口道:“阿娘,儿子有些乏累,先回偏殿就寝了…阿娷喜食炙蝉,阿娘着人唤她前来便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兰心质(一) 自那日于花苑之内道出与冯娷私情,却不得禾成全始,元恪虽一如既往上孝阿娘,下恤弟妹,却再不似从前那般欢愉。 禾疼爱元恪兄妹,早已视若己出,自是要为彼等计长远。禾本重情重爱之人,心中岂能不知元恪所思所想。只太子器量非恒,禾唯恐此番若自己替元恪向元宏求了恩典,将冯娷赐婚于元恪,必令太子怀恨在心,招致兄弟阋墙。有朝一日太子君临天下,倘若伺机报复,元恪岂不惹祸招愆。 禾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因顾念种种,一时间亦是束手无策。 夏尽秋至,榴树枝头已挂满石榴,色艳如火。 这日午后,禾与长乐公主元瑛一道于内殿逗弄已可满地爬行的温惠公主元淑,便闻内侍来报,大监三宝于殿外求见。 由吉祥引了三宝入内,三宝向禾行罢常礼,复又向元瑛与元淑行罢礼,方笑道:“温惠公主康健伶俐,不足九月便可爬行,亦难怪陛下时时刻刻惦念温惠公主。” 禾笑道:“瑛儿平日里常以爬行之姿逗弄淑儿,许是淑儿效仿阿姊,便爬行早了些。” 令乳母们将元淑抱出外去,禾继而对三宝道:“大监此时前来,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三宝向禾作了个揖,道:“陛下今日已于朝会之上与众臣议了册封二皇子之事,太傅拟定以‘恭’为王号,封常山王。只行册封礼的吉日,太常卿择了三日待选,陛下言左昭仪乃二皇子阿娘,故而着奴送于左昭仪定夺。” 禾浅浅一笑,道:“恪儿得陛下厚爱可册封为王,吾自是为其欢喜。只册封之仪乃紧要之事,由陛下定夺便好。” 三宝垂首道:“左昭仪,依祖制宫规,皇子们册封王礼当由太常卿择期,再由皇后定夺,而后交大祭司卜算吉时…陛下言如今皇后待废,左昭仪乃二皇子阿娘,自是由左昭仪定夺。” 那日元宏曾对禾道,欲以禾为皇后,此时闻三宝之言,禾便知元宏用心之良苦。禾无心鸾位之争,只求与元宏两情相悦。略作思忖,禾对三宝道:“高贵嫔生忌之期将至,倘若与太常卿所择吉日相近,择那日便好,如此亦可慰高贵嫔在天之灵。” 三宝闻言,感慨道:“奴道一句逾矩之言,左昭仪重情重义,实乃皇子与公主们之福。” 禾轻抚身旁元瑛的头,微笑道:“大监过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