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娷儿娉为太子嫡妻,又劳左昭仪亲自教养,娷儿万幸,可得这锦绣前程…可如今,家中突生变故,娷儿亦是前程难卜…” 禾与冯娷亲近,此时闻冯诞提及冯娷,便开了口:“为君者一言九鼎,陛下既已定了娷儿为太子嫡妻,又岂会生了变故?” 冯诞今日前来本就因了为皇后求情,言及冯娷不过为禾可顾念与冯娷间那份情意。现下里觉时机合宜,冯诞起身离席,屈身行礼,道:“左昭仪,皇后铸下弥天大错,我冯氏一族岌岌可危,又如何能不生变故?” “皇后因父亲突然薨世,一时乱了心智,方会行那不智之举…铁证在前,臣无意为皇后辩驳,只皇后乃臣一母胞妹,臣又岂能眼睁睁瞧着皇后有失?如今陛下意欲废后,且要将皇后迁往河阳终身圈禁,如此一来非但娷儿婚约难保,纵是入了太子府,臣亦恐其受人摈斥…” 冯诞老道,素擅察颜观色,见禾微微皱眉,便知籍冯娷为由凑效,于是又继续道:“虽说皇后负左昭仪在先,然朝野上下皆知左昭仪乃父亲庶女,倘若皇后当真被废,臣恐于左昭仪声名有损。” 一气言罢,冯诞只垂首立于殿中,并未入座。 皇后行厌胜之术施咒禾与元淑,元淑不过襁褓之婴,那两日高热不退几已危及性命,禾虽良善,然此事犹在眼前,自是心有余悸。 闻冯诞之言,禾淡淡道:“正如冯司徒所言,朝野上下皆知吾乃冯氏女儿,那皇后非但为淑儿嫡母,更是淑儿姨母。虽有星象之说,然稚子无辜,皇后又何曾顾念冯氏一族声名?” 冯诞闻言,一时语塞。 见冯诞不语,禾接着又道:“吾非薄情之人,自是感念太师当年成全之情。只皇后今日之事,已越国法宫规,吾亦爱莫能助。” 待禾言罢,冯诞心内长叹一声,虽知无望却仍有不甘,于是心下一横,道:“左昭仪,祸既成矣,臣亦无可奈何…倘若陛下执意废后,无人会计较皇后究竟所犯何罪,只道是陛下偏宠左昭仪而废嫡妻…” “天家宫闱不同于民间百姓之家,朝野上下,皇族世家,无不错节盘根,息息相关。皇后乃先太皇太后为陛下所择,朝中重臣多受恩于先太皇太后,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陛下废后,恐于朝堂不利…”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权与谋(一) 太子元恂代君父于平城行罢清明祭祀之仪,又与太傅穆亮等人与冯氏族人一道迎了太师冯熙灵柩回洛。 这些时日南伐在即,加之元恂一行回洛复命,元宏席不暇暖,便将废后之事暂且搁置下来。 眼瞧着离皇后被废只一步之遥,右昭仪李氏已急不可耐。 恰这日乃先太后生忌之辰,彭城公主元钰入宫行祭祀之仪。如今李氏打理后宫,待一应事宜行罢,禀明皇帝,李氏顺理成章邀了元钰往昌霞殿用午膳。 李氏与元钰入席坐定,便有宫婢陆续奉了酒馔入了内来。 李氏亲手为元钰斟了一盏酒,双手奉于元钰,笑道:“今乃先太后生忌,依民间之俗,祭祖当日只可饮水酒却不得进肴俎,吾只得略备薄酒简馔,还望公主海涵。” 元钰摆了摆手,道:“今乃阿母生忌,理当如此!”饮下一口酒,元钰又接着道:“今日阿母祭礼,右昭仪料理的妥妥贴贴,不愧名门望族之女。” 李氏故作谦逊道:“公主谬赞,吾不过尽己所能罢了…吾非陛下嫡妻,不敢自称乃先太后子妇,只吾知为人子孙当敬父母至孝之道,先太后生忌又岂敢有半分马虎。” 元钰闻李氏之言,微微颔首,道:“右昭仪事阿母至孝,且行事周至,着实乃后宫楷模…” 又饮下一口酒,元钰接着道:“皇后德行有失,自是鸾位难保,待皇兄下诏将其废黜,吾便向皇兄举荐右昭仪为后。” 李氏闻言心内窃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