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马,“比起贸然起战,还不如把你们那心机深沉的大哥给弄回北晋去,从长计议,再生事端。” 周乔白了他一眼:“你敢不敢在姐姐面前把这话再说一遍?” “……”顾霆尉就烦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双腿一夹马腹:“前面不顺路了,你回你那南楚王爷身边去。我这回胡疆带楚渊他们撤兵,省得待得太久,朝廷还以为我赖在边关拥兵自重,不然就是怀疑我与南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哟,我还以为你不怕这些呢?” “呸,本将军当然不怕,但也不能手底下的弟兄们惹麻烦。早些撤兵就早些安置,待一切无碍,我才好早些接你姐姐和昭儿回府。好了,话不多说,走了!” 顾霆尉说完就疾驰而去,周乔也上了马,从另一条路返回南楚边界。路上没了顾霆尉的聒噪,周乔得以静下心来想些事情。 对于大哥这么快就能回北晋一事,她其实有些意外。 之前听战兰泽意思,最少也还会再等个几年才会放他回去。此举缘由周乔明白,也没有异议。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大哥身在何处,而是他平安活着。 尽管此时北晋占得先机,但她也清楚玄武军和镇北军的战力,若真的交战,谁输谁赢尚未可知。但战兰泽……却是一口答应了,消息这样快地传了出来,该是没有半分犹豫。 周乔不禁想起了战兰泽曾对她说过的话。 那时他还摸了摸她的头,说:“若可以,我定竭尽全力,不生战事。” 想到这里,周乔只觉心底某处变得柔软,不由加快了速度,想尽快回去。却没想此时,一道信号弹在天上炸开,她倏地抬头,朝那方向看去。 那是她给大哥的信号弹,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方位?眼下疾风等人定在营地中护卫战兰泽,那么……周乔想到了芙蓉道。 南楚边关内外的堪舆图,她全部都看过。 芙蓉道乃匪道,历来没有镖局护卫,无人敢过芙蓉道。后来剿匪大捷,芙蓉道变成了普通的商道,许多小国子民若有门路,便能从芙蓉道入楚。而先前那些夜袭藏竹苑的胡族人,也是通过芙蓉道入楚,在各个关隘登记造册缴了银子,方在南楚定居下来。 此道是通往边关的近道,虽然不适合大军过路,但却可以容纳车队通行。 若押送质子,走此道是最快的。只是,芙蓉道并不太平,昔日剿匪的漏网之鱼尚在,若是碰上不长眼又不讲规矩的,那就危险了。 脑子里还在细想着,可身体已先行一步快马加鞭朝着芙蓉道而去。 大哥放了信号弹,定然是遇到危险了。上回是有人夜袭藏竹苑偷走昭儿,这次又是为何?莫非,是南楚有人认出了质子车马,要杀之泄愤?又或者,是歹人瞧见生面孔和马车意欲打家劫舍抢夺钱财? 可护送大哥的不该是身手平平之辈,难道是遇到什么高手,护卫们身手不敌才致使大哥放了信号弹? 一时间千百种猜测都涌了上来。马儿疾驰,周乔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口。 离得越近,越有莫名的阴翳之感袭来。终于,周乔看见了芙蓉道尽头的血迹。血迹和马车压出的痕迹延伸至荒无人烟的小径,周乔顺着痕迹追了上去。她看见了路边惊恐的百姓颤抖着逃跑,越往前则越清晰地看到躺在地上的数具尸体。 然后,她看见了那辆马车。 车轮混着沙土和血迹,停在一处败落的小院外面。周乔抽刀下马,周身杀气。 穿着南楚盔甲的兵士尽数被杀,大哥是否还能安然无恙,她不敢去想。但她知道歹人尚未离开。在死人死寂当中,活人的气息尤为明显。 “吱呀”一声,周乔眸中一凛,循着细微声音翻墙而入,果真看见了黑衣人,她二话不说便是一刀朝那人后背砍去,不过那人身手敏捷,转身回击挡住了周乔的刀。 “乔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