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隔三差五就去偷师,最后也练了出来。有时到集市上还能卖些银子回来给孩子们卖糖吃呢。” 说到这里,李宴平又笑不出来了,“她却是不舍得给自己添个物件儿,到底还是怪我。” “好了,你这还掉上泪儿了,这么多人呢!”孙伯良拍了拍他,又看向周乔:“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将军诸事繁忙,听了这些也是无用。如此好酒好菜,说些高兴的!” “此言差矣。”周乔挑眉,“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手上除了粮食铺子和这酒楼,还有家绸缎莊叫玲珑阁,正缺绣娘。横竖都是要用人,我想着若是咱们军中将士的家眷有手艺,这银子当然是要让自己人赚了,没想到还真找出了几位。” 李宴平和孙伯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军的意思是——” “你们两家的绣品,以后就都送到玲珑阁去,所卖的银两也会有人送到二位娘子手中。”周乔又看向其他几人,“你们几位的家眷若是有别的手艺,也尽管说出来,若没有,生火做饭浆洗洒扫总不成问题,这粮食铺子、酒楼还有绸缎莊,还有日后的诸多铺子,只要她们想来,就都有她们的一份活计。” “将军,这、这是真的?”李宴平不敢相信。 周乔被他那样子逗笑,点头道:“骗你作甚,当然是真的。” 萧逸在一边坐着正吃着菜,见其他几人听了周乔所言是又高兴又皱眉的,他啧了一声,“都是同袍,咱们将军替诸位兄弟想着这些,你们怎么还欲言又止的?有话就说!” “将军,”其中一人想了想,“这妇人家抛头露面的,总不太好吧。”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也跟着点点头,“伯良兄和宴平的娘子还能在家刺绣,可我们家中的娘子若是来这酒楼里……每日这么多男男女女——” 话还没说完,就见周乔放下了筷子。 她神色未变,却立时叫人噤了声。 “如今不想她们抛头露面地赚银子,那你们能保她们一辈子吗?”周乔一字一句道,“你们若是死了呢?保不保得了她们不去抛头露面地求人?” 一时无声。 “你们以为她们甘愿嫁给行伍之人,真是指着郎君们哪日能搏个功名回来住上大将军府吗?我是女子,我亦明白她们仰慕自己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英勇之人,所望的也不过是你们保家卫国之后能平安地回来罢了。然这背后有多少胆战心惊?” “赚银子事小,但让她们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真的等不回所等之人,她们仍能顾好自己和身边人。所以她们赚的不是银子,而是一份心安。与她们常年的殚精竭虑比起来,你们就只担心她们抛头露面被人瞧了去吗?”周乔冷道,“是否过于自私了?” 一席静默间,周乔并未就此打住,“从军至今,我见过女子因丈夫博得功名,从此扬眉吐气荣华富贵。但更见过诸多孀妇来军营领丈夫的尸身,抱着冰冷的尸身问以后该怎么活。诸位不妨说说,该怎么活?” 一席话尽,孙伯良肃着神情最先起身,单膝跪地沉声道:“将军用心良苦,卑职在此谢过将军!” 紧接着,李宴平等人也纷纷起身,“吾等谢过将军!” 见状宋洵和萧逸心头一喜,心中石头落地,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周乔。后者摆摆手,“不必谢,更不必因此揣度我的心思。过去的事我不追究,过去的人我更不会计较,你们可明白?” “卑职明白!” 这顿酒喝到夜色渐深,明月悬空,一行人才从檀香楼回到军营。 入了主帅军帐,宋洵欣慰道:“原来将军早就想好了如何收服这几人。” “也不全是为了收服吧,本来也有此意。” 周乔坐到主位上,揉了揉脑袋,又看向宋洵和萧逸:“今日说到家眷,你们放心,你们在北晋的家眷都由顾府照看着,其他弟兄们的家眷也是如此,代我转告。” 宋洵和萧逸一怔,“是!多谢将军!” “倒是不必谢我,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过问,我那位姐夫就早已办妥当了。他这人吧,虽是话多惹人烦,不过办起事来倒是还算稳妥。” 既然是顾霆尉亲自过问,那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宋洵和萧逸点了点头。 忽然想到什么,萧逸开口:“不过将军之前说会恩威并施,怎么如今只施了恩?” “不急不急。”周乔不紧不慢道,“这该施恩的人得施恩,至于该威慑的人……我有数着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