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舟看着他,“二哥有话不妨直说。” “你如此聪明,一定也猜测过为何他如此偏心吧?” “你大概猜不到,咱们这位父皇是将嫡庶尊卑刻在心里,看得极重。他是嫡出,当年尚未登基时,才情并不如庶出皇子,险些被夺了太子之位。若非先皇忽然暴毙来不及废太子,如今的陛下便是咱们的二叔。他的下场有多惨,不必我多言了吧。” 临舟一言不发地听着。 “庶子庶母在他眼中尽是机关算尽,为了争名夺利不择手段之人。所以他看重嫡出远胜于才情,可这事他没有说出口。沈氏皇后是继室不知这些,自然也没人敢去告诉她。其实她本不必百般筹谋,只要安安分分地待着,皇位一定是老四的。” “父皇宠爱嫡子,但正值壮年的他,当然不愿四皇子过早地算计起登基的日子。大哥早幺,三弟五弟接连因病而亡,后宫嫔妃又久无所出,那时你恰好走到了父皇跟前,入了他的眼。比起病恹恹的我,你才是制衡四皇子的最佳人选。” “而今父皇虽病重,却仍然在世,照样不愿看着你一方独大,将之架空。所以你猜待他身子好些,会做什么?” 这大概是世上最好猜的事了。 二皇子说了这么多话,有些乏力,他停了一会儿,饮尽那盏已经有些凉了的茶。 临舟又替他倒了一盏。 “多谢。”他笑了笑,“虽是兄弟,却不是一起长大,可如今同你说这些竟也不觉得交浅言深,你说这是不是血脉的妙处?” 二皇子又咳了几声,“临舟,我不愿成为父皇制衡你的棋子。缠绵病榻多年,我已然累了。或许与你缠斗个几年,待父皇仙逝,你继承大统之后,我也落得个二叔的下场。横竖都是死,只是我想死得……有用些。” “二哥。”临舟沉声,“我不是父皇,我与他不同。” “好,我当然明白。就是因为知道你不是他,我才来同你说这些。母妃离世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和外祖母。这些年我用汤药吊着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我这皇子身份可以照拂母妃的母族,照拂外祖母。临舟,如今你可愿帮兄长这个忙?” 二皇子眼下之意已然明了,临舟明白,却没有应他。 “你不说话,二哥便当你答应了。礼尚往来,你既然答应帮二哥这忙,二哥也会回赠你一份大礼。你不许推辞。” 说完,他起身,“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坐了许久身子实在是累。” 临舟还欲说些什么,但二皇子已经走到了门口。 出去前,他回过头来。 “若我身子无碍,倒真想与你一较高下。” 他眸中尽是洒脱之意,“这满皇宫我就最羡慕你。便是有母亲照顾父亲偏爱的老四,我都不曾羡慕过。你我同是孤身在这世上,却能有人如此帮你扶助于你。” 厚厚的毡帘掀起又放下。 仅仅须臾雪便伴着寒风吹了进来,缓了屋里的灼热,这片刻冷然也让人清醒了几分。 第80章 言明 夜里的风小了些,只是雪还在簌簌地落。屋顶院落白皑皑一片,静谧中残着些许落寞。院中一人负手而立,颇有矜贵清冷之色。“如此寒夜,岂能无暖酒作伴?”行宫门口传来的声音。战兰泽侧过头来。临舟一袭墨袍站在不远处,见他望过来,抬抬手,白玉瓷制的酒壶碰在一起,声音清脆。“怎么有空过来。”“怎么,不愿我来啊?” 夜里的风小了些,只是雪还在簌簌地落。 屋顶院落白皑皑一片,静谧中残着些许落寞。院中一人负手而立,颇有矜贵清冷之色。 “如此寒夜,岂能无暖酒作伴?”行宫门口传来的声音。 战兰泽侧过头来。 临舟一袭墨袍站在不远处,见他望过来,抬抬手,白玉瓷制的酒壶碰在一起,声音清脆。 “怎么有空过来。” “怎么,不愿我来啊?” 临舟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