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没了踪迹。 她一路跟着那道白色身影而去,待四下无人之时忙喊了声:“战兰泽!” 战兰泽回过身来,眼里毫不惊讶,“何事。” 周乔换回了那条墨兰色的襦裙,梳着不常梳的流云发髻,难得还任由姐姐给粉了妆饰,衬得那张脸蛋愈发玲珑精致。 周乔清了清嗓子,“听说你也送了我贺礼,你送的什么呀?” “便宜物件罢了。” “战兰泽,”周乔笑眯眯地走近,“那日在马球场你答应得不情不愿,这一转眼竟还带着贺礼来了啊?” 周乔虽不知战兰泽为何要她保密林中相遇之事,但她猜横竖就是身为质子不想叫人知道擅离席位,不想惹事生非罢了。 不料周小将军趁火打劫,作为守口的条件,兰泽公子须得来她的及笄之礼,这才有了两人此时此刻的独处。 战兰泽未直接回答,只道:“既已礼成,我先回去了。” “那不行!”周乔张着双臂拦在他面前。 这幅强行不让走的场面……似乎曾几何时也经历过一次。战兰泽眸中微动,莫名想起了当年那句“待我及笄,便讨你做我夫君!” 莫非…… 周乔叉腰:“你来我家做客,都还未仔细逛上一番你便要走,那还来个什么劲啊?” 他心中一松。 “不必。” 周乔权当没听见,扯着他的袖子就往后院走,“哎呀,你不就是想从偏门离开吗?等我带你逛完了我家园子再走也不迟啊。你不是最爱看书吗?我大哥的书斋就在前面,还有很多绝本呢,你就不想瞧瞧?” 周乔不松手,战兰泽也任由她拉着衣袖,“周公子此时还在江州吗?” 周乔头都没回:“自然在啊,大哥奉命彻查江州盐税之事,当地盐商狡诈,还暗里勾结着胡商,要查清楚可费了好一番功夫呢。” 周乔三两句话,战兰泽便已明白。听闻周慕白最宠幼妹,可此番却连周乔的笄礼都未回来,想来江州之事该是水深至极。只是……北晋地方盐税,怎么也不该牵扯到胡人才对。 “哎。”周乔拉着他停在了一处房门外,本想推门,又忽然停住。 “怎么。” 只见周乔一脸抱歉,“我险些忘了,大哥不在,任何人不得擅入他的书斋。” 战兰泽微微垂眸:“无妨。” 可周乔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遗憾。她挠挠头,左右看看,随后一鼓作气:“你在此等着!” 她一把推开书斋的门冲了进去,又立刻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做贼似的手上还拿着纸笔。她递给战兰泽:“你把你想要的绝本写下来,待大哥回来,我找他要来给你!” 于是,在周家大公子的书斋外,有一对男女静悄悄的做着什么。 战兰泽执笔,看了眼正双手捧着纸的周乔,她眼里亮晶晶的,如一汪春水般叫人看了便觉得干净无邪。 鬼使神差,他单手自下面托住了周乔的双手,只感觉凉凉的手背颤了颤,他低头在那纸上书写起来。 “这三本,是我一直想找的,若周公子愿意,我愿奉上重金借来一阅。” 周乔本还在感叹他随便写写,都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来。一听此话,她开口就问:“你哪里来的重金啊?找睿王借的银子吗?” 战兰泽笔锋一顿,对上她的眼睛,似是难以理解:“借银子?” 周乔见他写完,还仔细地把墨迹吹干后才折好放于袖中,还一本正经地点头:“我要是有睿王那么有钱的好友,非把他家底借光。既是好友,就该替对方两肋插刀挥金如土才是。” 这番大言不惭理所应当的言语,战兰泽不予置评,“书斋已看,现在可以走——” “战兰泽,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周乔拿过他手上的那只金毫笔,指了指四周,“为什么你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才同我讲话?” 有人在时,甚至只有临舟在时,他都是冷漠如斯,根本不理人。唯一一次例外,也就只有打马球那一次,周璃和周家仆人都在,他俯身叮嘱她不要多说当日之事。姑且可以算作是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战兰泽盯着周乔,原来只以为她性格粗放,一如小时候那般没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