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鸣道:“不如先行将他废去双手双脚,斩断目力,剖开筋骨,让他一辈子待在南海地牢,日日受海水侵蚀、蛇虫啃食、心魔蚕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可好?” 他将谢星摇看作同伴,语罢撩起眼皮,对上她双眼。 “我只是一个小小弟子,怎敢妄论。” 谢星摇唇角轻扬:“陆鸣前辈身为南海仙宗掌门,才是统领一方、与各位前辈平起平坐之人。” 她说着笑笑,目光掠过陆鸣,定在药房门口的方向。 “啊。” 谢星摇:“好像来了别的客人。” 楼厌传出消息时,在场的几位大能都在南方。 魔尊常年置身于魔域,极少插手其它领域的纷争,陡然一放话,立马掀起轩然大波。 最为重要的,是楼厌手里,拿了块记录有小世界上上下下全部景象的、十分古怪浮影石。 浮影石记下的画面里,扶玉被伤痕累累的妖魔们团团围住,其他弟子更是痛哭流涕,亲口将宗门的所作所为尽数倾吐。 他们毫无犹豫,飞速赶来,至于更远一些的仙道大能,应该也在来的路上。 陆鸣循声回头。 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笑意一愣。 ——门边静谧得骇人,正默默立着两道影子。 声称“去为药王谷弟子引路”的顾月生,和颓然狼狈、血肉模糊、几乎辨认不出原本相貌的扶玉。 遭到妖魔的报复,他连站立都做不到,正被顾月生提着手臂扶住。 顾雪衣:哦豁。 李拂音:哦豁。 谢星摇:哦豁。 无需更多言语,所有人都在瞬间明白一个事实。 好戏开场了。 “废去双手双脚,一辈子困在南海地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扶玉呵呵冷笑:“好,挺好。” 他神色阴冷,双目充血,噙满偏执暴虐的寒光—— 一双属于疯子的眼睛。 喉咙剧痛,嗓音如被锯子碾过,再不复最初的温润清透,喑哑得叫人脊背发麻。 陆鸣显然顿了一下。 但他很快回神,捋清思绪:“师弟,何苦如此。” 男人露出黯然之色:“你虽然天赋不高,但至少得到了拜入南海仙宗的机会,比世上绝大多数人更加幸运——为何要误入歧途,残害无辜?” 扶玉目色瘆人,张嘴的一刹,嘴角沁开丝丝血迹:“我为何误入歧途?杀妖取丹的事,不正是师兄告诉我的?” 啧啧。 李拂音换了个姿势靠在门边,方便看戏。 “事已至此,你还要诬陷我?” 陆鸣无奈喟叹:“这么多年,我一直待你不薄。” 精彩啊。 顾雪衣与季修尘对视一眼,遗憾没能带点儿瓜子。 陆鸣愈说愈气,紧握双拳:“你真令我失望、令师门蒙羞!” 扶玉嘴角一扬。 “我令师门蒙羞?是,说的是,从今以后,我被关进地牢、永无重见天日的时候,至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南海魁首,对吧?” 他笑得沙哑,双目血红更重,嗬嗬呼着气,好似破损风箱。 药房中安静刹那。 不过转眼,扶玉双目圆瞪,不复方才的冷冷笑意,面上杀气尽显,有如地狱恶鬼。 他倏地转头,看向在场众人:“在我南海仙宗的房中,转动书柜旁的花瓶,进入密室,能找到他主使这一切的所有证据!” 什么叫兄弟情深。 谢星摇险些当场笑出声。 一段话,将这场相亲相爱的戏码推向最高峰。 陆鸣嘴角一抽:“你、你说什么?” “师兄,这么多年的相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 扶玉咯咯笑:“就是为了警惕有这么一天,我被你像废物一样毫不犹豫丢掉……每次你我一同进入地牢、你向我提出改良炼丹手段,我都用浮影石好好记着,日日夜夜翻看。” 药王谷谷主啧啧叹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点心,分给身边的李拂音。 陆鸣说不出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