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染骤然听到沈梓川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尤其他的言辞恳切,态度温柔,这让她觉得,刚才的一幕,就好像她做了一场美梦似的。 她愣怔地看着他,大脑混乱极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相信他说的话。 良久,方晓染的目光晃了下,想起肚子里差点就意外流产掉的孩子,软了两分的心肠终究还是冷硬了起来。 她抬起头,盯着他,喃喃说道,“沈梓川,我给过你机会的,但是你却辜负了我给的机会,也辜负了我所有的信任,我不会再信你了,再也不会!” 信他一次,就被他狠狠伤了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品尝。 方晓染深吸了口气,嘴角上扬,恍惚地朝眸色沉痛的男人笑了笑,“沈梓川,我曾经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别说给你一次机会,就算再给你十次一百次,我都愿意。 可是,你不该,不该一次又一次伤害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六年前,那个和宝儿一起孕育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亲自下的手把他从我的身体里流掉的,六年后,你又差点把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 所以,我怎么可能原谅你呢?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轻易得到原谅。” 她说的一字一顿很艰难,心窝一抽一抽地疼,伸手下意识地地揪紧了心口的那片衣服。 提及那起伤心至深的往事,时隔这么多年,她依旧无法忘怀。 虽然医生也跟她分析过胚胎之所以会从体内流产,很有可能当时那个胚胎就有些问题,即使没有被沈梓川强行给搞出了事,等孕期的时间长了,有问题的胚胎,迟早还是会在子宫里自动终止妊娠的。 但方晓染有时候就是想不开,如果当时沈梓川没有对她做那种激烈而疯狂的事,也许,那个孩子就不会出事呢,会和宝儿一起出生然后平平安安长大到现在。 更有可能,宝儿也不会刚出生就被检查出患了白血病,导致六年的岁月里,宝儿去医院的次数比去学校上课的次数还多得多,吃药扎针抽血化验更是家常便饭。 这个男人对她,对孩子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叫她怎么原谅,怎么可能原谅? 沈梓川盯着她雪白脸庞上燃烧的怒火,薄唇微微抿着,脸色平静如止水,心却一寸寸往下沉坠。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是打定主意不想再与他纠缠了。 但他已经深深把她放进了心坎上,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地从他身边逃离? 放手让她离开,今后的他,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沈梓川强行压制住心里汹涌的复杂情绪,绷沉的面容,飞快地闪过一抹懊悔和疼惜。 眉眼微低,他凝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宝贝,我不逼你,我可以等,等到你觉得可以原谅我的那一天!但是,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希望有生之年,我可以等到那一天。” 说完,他深沉地凝视了她最后一眼,义无反顾地转身就走了,没有丝毫的拖沓。 “沈梓川,你为什么不放手?我们直接离婚,不好吗?” 方晓染紧拧着眉,身子不断地颤抖着,睁大眼睛看着他一步接着一步,离开了她的视线,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隐隐抽痛的腹部,慢慢地蹲在了走廊上。 她与他,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了,真的怕了。 她的宝儿,以及肚子里正在孕育的宝贝孩子,她一个都不想失去啊。 那曾经失去了孩子的痛,锥心刺骨,到现在,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疼得整个人在床上打滚抽搐。 所以,这一次,她不管沈梓川到底有什么苦衷和难言之隐,不原谅了,也不在乎了。 他想找谁就去找谁,想爱谁就去爱谁吧。 反正,他的一切,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方晓染一直蹲在走廊上,直到蹲得两腿都发麻,想站都站不起来,她才扭头朝躲在病房里面不出声的萧欢歌和萧景城大声喊了一句,“欢歌,景城,你们快出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