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统二年无疑是多事之秋,不仅时局动荡,天灾横祸也接连不断,使早已满目苍痍,日薄西山的清廷政府雪上加霜。自这年夏秋之际各地就灾祸连连,先是安徽北数府因灾荒连年,饥民遍野,竟有饥民忍无可忍聚众起事,之后东北三省水灾遍地,黑龙江更是被淹之地多达2万余亩,15万人被迫流离失所。 “听说了吗?苏北各州的饥民现在正到处抢粮呢!陈水生家的亲戚都来投奔他了。”又是众人在‘莲月池’上石舫聚会的时间,丁思朗想起连续几日未见水生上学,昨日却在镇子里见到他,正因苏北亲戚前来投靠,家中无力支撑在外打零工的事,对眼下的灾情颇为担忧的说。 “每次都是如此,从长沙米价飙升民众抢米,再到湖北武穴饥民抢米店,现在又是苏北,各地灾情还少吗?上面的人难道眼睛瞎了!再这样下去,我看大清要亡!”刘安然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书卷气,提起国事愤慨激昂,说道激动处,竟握紧拳头重重的砸在石舫舱壁上。 “之所以会有今日的局面,不是一官,一民造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而成的。清廷早已形同虚设,皇族只知道玩弄权术,眼中并无百姓疾苦。”丁思朗叹息道。 “说起来,自我出生那年,戊戌变法失败后,咱们大清国便没有一丝起色。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入了京城,慈禧太后不仅仓皇逃跑,竟然为了和西洋列强议和,一味地把战争的责任推到义和团身上,怪他们惹怒了洋人,还下令对义和团“痛加剿除”。次年又和11个列强国家签订了《辛丑条约》,不仅以巨额赔款为代价,竟惩办了主战官员,还拆除大沽到北京沿线所有炮台。咱们这不是被列强牵着鼻子走吗!自掘坟墓!都到了摇尾乞怜的地步,这还是那个马背上打天下,骁勇善战的大清吗!”童卿卿平日就时常关注时局,常常为家国命运扼腕叹息,今日说起之前清廷的种种软弱无能更是义愤填膺。听卿卿讲完这些话,丁思朗和刘安然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 “我看慈禧太后就是个过河拆桥之人!起先还是她看中了义和团,欣赏他们因中西矛盾冲突由“反清复明”转为“扶清灭洋”的壮举,要大力支持,还允许义和团进驻北京,进攻天津租界,结果清军被八国联军打的落荒而逃,就翻脸不认人了!只会拿自己人开刀,迂腐,无能呀!”肖梦君在舱外正望着岸上随处调零的落叶一脸愁容的说道。 “你们说些什么呀!我算是听明白了一样,那个太后就是个没本事只会跑的糊涂老太婆!”众人都沉浸在现实严峻的沉闷氛围中,却不知一直插不上话,听得云里雾里的丁思琴竟突如其来的冒出这麽一句,众人相视后顿时被她的话逗得连连发笑,笑声久久不止。 “呵呵呵呵,真是我的可爱妹妹!你真是我们的福气袋!只要一开口,就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童卿卿笑得不停地挥动着手中的绢帕,想要止住笑,却一时半刻毫无作用,宠溺的看着丁思琴笑言道。 “你这个妹妹,让我拿你如何是好!平日毫不关心国事,今日闹笑话了吧,真是给我丢人现眼呀!”虽说的是责备的话语,但丁思朗嘴角还挂着浓浓的笑意,语气中尽是温柔,似乎不是责备,反倒成在夸奖思琴带给众人乐趣。 “我倒觉得思琴说的很精辟,咱们的太后不正是这样的人吗。”万惜德简短而直接的为思琴辩解着。 “哼!还是万惜德和卿卿姐对我好!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取笑我,还是做哥哥姐姐的呢。我不管别的,只知道《增广贤文》里说过,‘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们的书都读到哪里了,还笑我。”丁思琴对这些哥哥、姐姐颇为不满道。 “那你听说过‘风声雨声读书声, 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 事事关心。’吗?”不知何时邱枫兰已来到了‘莲月池’,正边说边探身进入了舱内。 “枫哥哥!你何时回来的?每次一走就是十天半月,这才刚回来不到半年就出去了五、六次,还当不当这里是家了!快说说这一段都干什么了?”每次分离再聚丁思琴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缠着她的‘枫哥哥’咄咄逼问。 “呵呵,我自然是为家国大事奔波了。”邱枫兰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这段时间他已经和童卿卿、丁思琴的这几个同学都熟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