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美丽、聪明、自负、也许还目下无尘。 蒋军国找一个远不如她的人出轨,对她是感情与智慧上的双重侮辱。 也许在最后一刻,她想的还是如何折磨蒋军国。 但下一刻,她就死了。 死前的最后一瞬间,她还来不来得及想想其他什么呢?想想每天会升起的太阳,想想一波一波开在草丛上的花朵,想想从远处吹来的清风,再想想她的老父亲,想想她的小儿子,想想她本该还有很久很久的生命。 也许她什么都来不及想了。 就和他面对死亡时候一样,黑暗如潮水在眨眼间没过头顶。 杀人者罪无可恕。 可是被隐藏在时间缝隙里的真相,在很多时候,并不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善恶分明。 “很难受吗?”低低的声音传进耳膜里,跟着冰凉的毛巾就触上额头。 苏泽锦将自己定格在天花板上的视线稍微转动了一下,就看见沈淮一坐在床边,一面调整他脑袋上的冰毛巾,一边用干净的布擦拭他脖子和背后的汗珠。 苏泽锦动了一下:“这是?” 沈淮一按按他的肩膀:“我刚才看了一眼温度计,你烧到了38.5°,别乱动,好好休息。” “原来发烧了?我说我怎么一点都不想动。”苏泽锦郁闷地说,却不只是郁闷自己生病了:“陪我聊聊天好吗?” “你不说我也要在这里看着你,”沈淮一笑了笑,“你想说什么?” 苏泽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我的脑袋挺乱的……” “蒋军国的事情?”沈淮一提了一个建议。 苏泽锦摇摇头:“这个不用,这个我都想清楚了。” “嗯……”沈淮一略一沉吟,“那就说一点过去的事吧。” “过去的事?”苏泽锦重复了一遍。 “嗯,”沈淮一点头,“你的过去,或者我的过去。” 躺在床上的苏泽锦认认真真地思考着这个提议,然后他突然一反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副扑克。 “……”沈淮一用自己的名字发誓他不知道扑克什么时候跑到他家里的他的床头柜里头的。 然后苏泽锦腰背一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却也没有让额头上的毛巾掉下,而是用手往上挪了挪,然后顶着毛巾说:“好主意!行,我们来玩牌,输的人就听对方说过去的故事!” “为什么是输的人听对方说过去的故事?”沈淮一提出疑问,“还有,你不感觉难受吗?” 都躺了半小时了,苏泽锦也差不多复活了,他满不在乎地说:“得了,就一个小感冒,还要躺在床上跟死了一样躺多久?我主要觉得输的人就要压抑自己的倾述欲望,难道不是吗?”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