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于割据一方,更知道在争夺天下的道路上,不吞并别人,就迟早会被别人吞并。 一山不容二虎,一年前魏征也说过,瓦岗的矛盾终于要爆发出来了。 程知节道:“大当家说过,他将我们带出来,走上这条路,有饭吃,就要给我们一条最好的路,哪怕天下大乱,战火四起,瓦岗的弟兄们也得保住性命。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只是个山寨头子。所以他想议和,带着大家功成身退,尽己所能,过好日子。” “二当家也是为了弟兄们好。”程知节又道:“尉迟将军,现在已经够乱了……” “不会说的,你大可放心。”尉迟恭随口答道,知道李密与翟让矛盾一起,已是瓦岗濒临散伙的边缘,又道:“可李密近丧心病狂。翟大当家迟早要遭反扑,恕我直言,此地不可久留,知节兄,我如果是你,就会劝一句大当家,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无谓之事上。及早离开洛口仓,否则以李密其人,步步进逼,迟早将走到那一步。” 程知节冷笑,答道:“只要弟兄们一天还在,知节就不会走,不劳尉迟将军费心了。” 尉迟恭又喝了口酒,淡淡道:“今天会因我一个外人起争端,说不定哪一天,这场争斗便会波及到自己人身上。若翟大当家愿来长安,我尉迟恭定会在唐王面前进言,不计前嫌,保他一生富贵,知节兄不如回去想想。” 程知节叹了口气,起身道:“不奉陪了,告辞。” 尉迟恭点头道:“请。” 程知节也没收那枚夜明珠,起身就走了,吕仲明看了会,说:“万一被李密知道怎么办?” “他不会说。”尉迟恭道:“他是翟让的人。” 吕仲明想起那夜遇袭,自己是丝毫听不出来的,尉迟恭居然能从一个字里辨认出程知节的口音,实在太也强悍,尉迟恭却笑道:“今天见翟让时,介绍到他的时候,是不是改变了容貌?” “对。”吕仲明答道:“他的胡子刮了。” 尉迟恭道:“本来我也只是怀疑他,拿不准,既然改变了容貌,让你也认不出来了,那么那天偷袭咱们的就必定有他。他心思没有这么慎密,在伏击咱们后,前来迎接,说是护卫,实际上是来查咱们底细,看我受伤重不重。见我目盲,你又注意到他了,回来后多半与李密商量过,才刮干净了胡子,以策万全。” 吕仲明推测良久,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尉迟恭猜的这般,这是唯一的可能。珠子程知节没有拿走,吕仲明便收了起来,尉迟恭也早已料到他不会收,又喝了口酒,悠然道:“总有他不得不收的时候。” “什么时候。”吕仲明道。 “当他陷在敌阵里,咱们再杀出去救他的时候。”尉迟恭说。 “不一定打仗……”吕仲明沉吟片刻,而后仿佛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对,快了。” “快了。”尉迟恭眉头微微一扬,脸上带着自信神色。 李渊那边已经打到河东,距离他们出使已有将近一月,也就是说,河东要么已经打下来了,要么已经陷入胶着部分。吕仲明前几日无心分析策略,现在仔细想起来,昨夜瓦岗等人商量了一晚上,一定是李世民那边有了什么消息。而这个消息目前还瞒着他们,不让他们知道。 一旦李渊顺利破开关中平原,深入腹地,长安就是囊中之物。东都洛阳,西京长安,天下的两大重地被取其一,势必迫使李密在此处发兵,尽早取得洛阳。而李密此刻的战斗力,又不足支持瓦岗军全力西进,一战而平洛阳。 这场战斗,只有五成的胜算,尉迟恭十拿九稳,在黄河边上隋军与瓦岗军的对垒,将陷入苦战。到了那时,便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 “再去送个信。”尉迟恭道:“让徐世绩过来喝酒,这人我认识的。” “认识?难怪。”吕仲明想起在厅堂上时,徐世绩打量他们,却没有参与寒暄。 尉迟恭解释道:“前年杨广亲巡时,他也在卫兵队里,喝过酒,有一面之缘。” 说着尉迟恭以拳支地,凑过来,又在吕仲明唇上一吻,说:“去罢。” 吕仲明于是又心里小鹿乱撞一番,穿过回廊去送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