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几下响亮打更声,隐约传进庆王府。 “什么时辰了?”昏暗中,容佑棠抬头看了一眼床帐外。 “亥时中。”赵泽雍怀里搂着人,右手一下又一下,亲昵抚摸对方光滑的脊背。 容佑棠点点头,继续刨根问底:“殿下,草原起风当真那么可怕吗?” “嗯。”赵泽雍颔首,低声解释:“西北草原非常辽阔,一望无际,刮风时缺乏山坡树林的阻挡,威力惊人,它打着旋儿扭动扫荡前进,厉害的时候,能轻易将人、马、帐篷、牛羊等物品卷上半空。” “活物掉下来岂不摔死了?”容佑棠从未远出边塞,无法想象风暴场面。 “难免有倒霉的。”赵泽雍叹息。 “据书中记载,洛伦河被北方游牧民族尊为圣河,源自极北之地的雪山,每逢开战时,敌人时常辗转河湾伺机偷袭我国军民,是吗?”容佑棠又问。 “彼此彼此而已,人离了水不能活。”赵泽雍耐性十足,沉稳告知:“草原上的水源分布极零散,且许多是季节性干涸的,洛伦河纵贯南北,既能饮用,又便于指向,自然被大加利用。” 事后温存时问来问去,终于问到了底。 容佑棠闭着眼睛,摸索庆王胸膛上的几处伤疤,内心五味杂陈,凝重问: “如果战况紧急,殿下得出征吧?” 第226章 夜话 “大成的江山和百姓, 总得有人守护。”赵泽雍语气低沉,肃穆道:“一旦边境开战,如果底下将士能及时击溃敌军,那最好,如果不能……本王挂着帅衔,责无旁贷, 理应亲自上阵督战。” “陛下估计也为难, 听说他把广平王父子三人留下了。”容佑棠说。 “没错。众皇子中,父皇暂封了三位亲王,但只给广平王划封地、定规矩,并将其分去偏远南境, 我和四弟却留京,较真细论有违祖制,二皇兄一直很不满, 此番倒遂了他的心。”赵泽雍心平气和。 一山不容二虎,对于明显技不如人者, 与其撕破脸皮、填上性命,不如及早抽身退步。 容佑棠暗暗琢磨, 忍不住唏嘘:“南境虽然偏远清贫,但只要广平王恪守本分,他在封地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无人敢忤逆,乐得逍遥自在。当然,那有一个条件——”他顿了顿, 尾音渐渐消失,心说: 广平王若想后半生安享荣华富贵,前提是新皇眼界开阔、心胸宽宏,故绝不能由大殿下继位! “什么条件?”赵泽雍挑眉,由仰躺改为侧卧,粗糙布满硬茧的大拇指或轻或重揉捏对方耳朵。 “嘶~”容佑棠怕痒,瑟缩往后避了避,索性坦言:“他和大殿下斗了几十年,一占嫡、一居长,势同水火,假如其中谁获胜,上位后必定设法铲除对方!” “那是必然的。”赵泽雍无奈赞同。 “殿下,哎,您说我是不是有点儿胸无大志啊?”容佑棠心血来潮,斟酌道:“我要是广平王,发觉自己确实无力胜任重担,就应该悄悄找退路了,以免累及妻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昏暗床榻间,赵泽雍皱眉,少有的惆怅,低声告知:“数十年间,父皇从未吐露半分确立储君的口风,自幼读书、骑射、宴饮等等场合,诸皇子可谓被一视同仁,难免令人认为每位皇子都有可能——你明白了吗?”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容佑棠反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