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精神抖擞,雷厉风行地洗漱穿衣,推门一看: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晨风凛冽,扑面袭来脸颊生疼。 “瑞雪兆丰年!好!”欣赏雪景瞬息,容佑棠大加赞赏,昂首阔步前去用早膳,朗声问:“宋大夫醒了吗?” “阿尧他们整夜在外间守着照顾,据说宋大夫半夜醒了,宿醉吐了一场,洗漱更衣后,吃了些白粥和解酒汤,又睡着了,吩咐今天谁也别叫醒他。”张冬细细禀告。 容佑棠莞尔,爽快道:“身体无碍就好,随他睡。” “好的。” 辰时一刻,容佑棠行至前堂,习惯性驻足,扭头朝官员休憩的小偏厅内望去: “府台早,您请上座。”正喝茶的知州孙骐率先拱手问好。他自出任顺县县令后,一改以往为官的憋屈隐忍,奋勇果决,堪称拼命,在容佑棠大力提携下,三年两升,成功挤掉了原来的知州万斌。 “您喝一杯茶暖暖身子吧,今儿好冷的天。”崔文石乐呵呵奉茶。他已不是吏目了,凭借一贯的恭顺尽职,今年年初升为同知,原同知张保则因为贪赃枉法而丢官入狱。 其余几个低品官员规规矩矩落在后方,附和拱手行礼,无一不毕恭毕敬。 “诸位早,日常无需多礼,都请坐。”容佑棠踏进偏厅,接了茶,照例先和下属寒暄几句。 三年时间,喜州上下不称职的官员贬的贬、调的调、下狱的下狱——唯有通判,仍是丘霄淮。 “府台,请。”丘霄淮双手奉上小手炉。他生性圆滑谨慎,出自豪富家族,并无仕途的青云之志,当差用心,令同僚和上峰挑不出什么错处,遂得以通过考验。 容佑棠随手接过,捧在掌心里,笑道:“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难为诸位早早赶到衙门上差。” “此乃下官等人的分内职责,岂敢称‘难’?”孙骐忙谦道,其余人亦开腔附和“不敢”、“府台更是晨兴夜寐”等等。 容佑棠闲聊时十分平易近人,从不端知府架子,温和道:“虽说为公,但勤恳务实的态度是难得的。对了,我那管家入冬后买了几头羊圈养着,诸位不嫌弃的话,今儿中午请去后衙赴羊肉宴。” 众官闻言,纷纷放松地笑了,七嘴八舌表示:“哎呀,怎么好意思总是吃您的请呢?” “府台相邀,下官恭敬不如从命,中午一定去。” “多谢多谢,又让您破费了。” …… 容佑棠摆摆手,大大方方地说:“哪里哪里,你们都是成家了的,上有老下有小,我却单身在外,山珍海味弄不到,只能偶尔请一顿粗茶淡饭了。” 上峰太过坦荡荡,其余人忍俊不禁,厅内顿时响起一阵愉快笑声。 一盏茶后,闲聊毕,他们转移至议事堂,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忙碌。 容佑棠落座,认真翻看下属呈交的几份公文,半晌,略扬声唤道:“丘大人?” 议事堂一角的丘霄淮忙离座近前,躬身道:“下官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