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容佑棠起身,端着茶杯大步去书房,边走边说:“明天忙完,后日我要上巡抚衙门向戚大人禀报赈灾详情,关键得弄点儿粮食和种子。” “怎么弄?” “衙门账上没银子,仓库也空空,朝廷不可能长年累月地赈济喜州,只能借了。”容佑棠无奈叹息。 “向谁借啊?”卫杰端着酒壶,也跟去书房。 “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我打算向邻州借。”容佑棠一本正经道。 数日后·河间巡抚衙门 河间省下辖六州四十七县,知府定期集中向巡抚复命。 “你们在此喝茶等候,我自己进去即可。”容佑棠叮嘱随行同伴。 “卑职随时候命。”崔文石恭谨躬身。 “当心点儿,我们就在偏厅等着。”卫杰耳语提醒,率领手下进入偏厅。 容佑棠点点头,因化雪天冷,他骑马而来,披风一脱,露出知府官袍,长身鹤立斯文清俊,风度翩翩,在官差引领下踏进议事厅,定睛一看: 上首主位空着,下方两列带茶几的高背椅,左侧第一把椅端坐于驿站无缘得见、但见过其侄子的雕州知府元白,其下手坐着两名中年人。右侧第一把椅是一位脸膛红润、膀大腰圆之人,颇具英武气概。以上几人皆身穿知府官袍。 六个州,还缺一人。 容佑棠第五个赶到,他一露面,自然引起厅内喝茶众人的注意,纷纷扭头打量新官,神态各异。 “容大人,请小坐稍候。”带路的官差伸手引请。 容佑棠颔首,微笑着拱手,算是拜见年长资历深的同僚,谦和道:“诸位大人好,惭愧惭愧,我来迟了。” “你就是马背上的翰林知府?”右侧第一人饶有兴致问,嗓门洪亮说:“我是陂州知府彭克柏,在喜州西南侧。” 马背上的翰林知府? 容佑棠诧异扭头,对说话语气爽快的彭克柏印象不错,笑答:“原来是彭大人,幸会,我是容佑棠。” “幸会。容大人,来坐,今儿个骑马冷得够呛,风一吹,嘶,像刀割似的!”彭克柏热情洋溢,抱怨着一伸手,手背果然冻裂了几道口子。 “啊呀,您这不只是裂伤,还有冻疮吧?该抹点儿药膏了,否则一浸水生疼生疼的。”容佑棠顺势靠近,落座于对方下手。 “我是每逢化雪必生冻疮,头疼呀。”彭克柏懊恼皱眉。 “等天暖就好了。”元白端着茶杯,慢条斯理道:“彭大人与容大人一般,无论风霜雨雪,总是一骑飞奔往来,令我等骑术不精者敬服。” “这位大人是……?”容佑棠面朝彭克柏,明知故问。 彭克柏尚未答,元白下手的两名知府已先后开口: “这是雕州知府元白大人。” “听闻容大人赴任时不是曾在驿站偶遇元大人了么?” 容佑棠脸上的惊奇恰到好处,他早有准备,状似恍然大悟:“哦,原来您就是元大人啊!唉,当初奉旨全速赴任,夜半抵达驿站,人困马乏,幸亏没打搅元大人的清梦,因赶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