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下不为例。” 赵泽雍面无表情,肃穆指出:“母妃早逝,我兄弟二人年少时得了外祖家许多帮扶,始终铭记于心,但不表示本王能一再容忍被亲信欺瞒!”他忍了又忍,才咽下“欺瞒相当于背叛”一句。 郭达羞惭垂首,难受得说不出半个字。 “老夫人忧心如焚,急欲提醒殿下,老朽擅作主张强压着子琰从命,今日之举实属不妥,甘受殿下任何惩罚。”定北侯大义凛然,顿了顿,话音一转,却冷不防问:“小容身负状元之才,勤恳上进,前途不可限量,殿下若是真心赏识,为何将其置于佞幸之流?” 以谄媚获得宠爱的佞幸? 容佑棠狼狈咬牙,活像挨了个大耳光,脸皮火辣辣,面红耳赤。 “胡说!”赵泽雍勃然大怒,头一回如此严厉驳斥舅舅,掷地有声维护道:“容佑棠智勇双全,聪明机敏,谁也不准蔑视侮辱他!” 够了,我懂了。 容佑棠一字一句听进心里,满足欣喜之余,朗声坚定表态:“殿下,即使没有郭大人督促,我也已下定决心,奏折后日一早必将呈交。” 夜间 万籁俱寂,二人同床共枕,榻间的黯然伤感挥之不去。 赵泽雍仰躺,把人放在自己心口上,轻抚其脊背,饱含歉疚疼惜之意。 容佑棠侧趴,耳朵贴着对方胸膛,倾听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一定要走?”赵泽雍第无数次问。 “不得不走。其实,我一直想去外面闯闯,京城人才济济,机会太少了。” “换个地方吧,江南如何?”赵泽雍耐心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上哪儿历练都一样。” 良久 赵泽雍长叹息,抱紧怀里的人,一夜无话。 数日后,腊月十四,年味儿渐浓,两日后即是皇帝寿辰。 乾明宫内,承天帝“啪”地合上奏折,笑吟吟,满意道:“敢于迎难而上,不错!” 御书房大臣鲁子兴低眉顺目,恭谨说:“翰林新贵主动请旨外调河间为陛下分忧,实属难得,老臣请您示下。” “唔,还是年轻人有拼劲呐。”承天帝眉开眼笑,郁积多时的愠怒一扫而光,手肘舒适搭着引枕,威严问:“你说说,河间近期可还太平?” “自陛下公正严明处置贪污案后,河间总体太平,但因寒冬降雪,喜州被灾民围城,急需朝廷赈济。”鲁子兴据实禀告。 “哦?”承天帝挑眉,不疾不徐捻动佛珠,若有所思。 第170章 外调 “河间喜州知府?” 郭老夫人气度雍容, 抬手扶了扶绛紫抹额, 腕间戴一对碧莹莹的玉镯,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 歪在暖炕上搭着倚枕,笑说:“正四品官儿呢,那孩子小小年纪, 倒也有些能耐,能让陛下委以重任。” “确实。”定北侯恭敬附和。郭达则心事重重,沉默寡言, 直挺挺戳在父亲后侧。 郭老夫人略动了动、挥挥手:“你们下去吧。”两名跪地捶腿的大丫环起立,屈膝福了福,温顺道:“是”听令转身告退。 “坐。”郭老夫人招呼独子。 定北侯躬身后才落座, 叹道:“母亲料事如神,陛下果然隐忍已久, 小容的奏折一递上去,不出三日圣旨就下来了,连年也没让过。” “唉。”郭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