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手足无措,活像犯错之人一般杵着,眼巴巴等候庆王表态,心里极为难受。 许久,自尊严重受挫的赵泽雍终于开口,嗓音低沉,隐约显露愧疚与落寞:“本王护不住人,让你受委屈了,所以你才想离开京城。对吗?” “不不不!” “殿下,我绝对不是那意思!”容佑棠慌忙摇头,坚决否认,义正词严道:“您是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庆王、是兵马大统帅,文韬武略本领高强,天下不知多少人仰慕敬佩您!我三生有幸,得以和殿下结识,乐得梦里都笑醒好几回。” 赵泽雍目不斜视,心气相当不顺,威严道:“小容大人,你再如何恭维本王也没用!今天若说不出正当理由,这份奏折就——”他说着拿起奏折,作势要一撕两半。 “哎,别撕!”容佑棠不假思索,快步上前伸手,却根本没机会触碰奏折!赵泽雍干脆利落把奏折扔进床榻角落,然后把容佑棠拽上炕床,掀开温暖被窝把人包住,语调平平问:“你今儿一大早到城门口等待开门放行,就是赶着送那东西来的?” 那、那东西? 糟糕,殿下比我想象的还要生气! “我只是想早点儿看到你。”容佑棠轻声说,他默默脱了靴子,与庆王并肩而坐,被子盖到腰间,并顺手帮对方拉高了些被子,硬着头皮问:“几日未见,腿伤好些了吗?” “唔。”赵泽雍惜字如金,他恼怒时往往沉默寡言。 想了想,容佑棠没话找话道:“陛下很关切,细细问了我关于你的伤势。” “若说父皇没有训诫你,本王是不信的。”赵泽雍面无表情地指出,不怒而威。 炕床烧得温度恰好,暖洋洋,容佑棠很快止住入骨的寒冷颤抖,舒适吁了口气,搓搓手掌,豁达地说:“陛下不敲打我才奇怪了!看看吧,咱们这样,倘若被陛下撞见,一准当场仗毙了我!” “有本王在,你不可能被仗毙。”赵泽雍一板一眼地承诺,严肃问:“那东西你都给谁看了?” “谁也没给看!一写好就给您送来了。”容佑棠扭头仰脸,邀功似的,只差没把胸膛拍得震天响。 “还算你清醒。”赵泽雍松了口气,满意颔首:“只要没送上去就好办。” “其实我、我是想请您指点指点,奏折那样写妥当吗?呈上去是大殿下、二殿下他们直接批了还是转呈陛下御览?”容佑棠一连串发问,豁出去了。 “不妥,很不妥。”赵泽雍一口否定,内心五味杂陈,无法言表。 容佑棠伸长脖子,悄悄望向宽大的床榻角落、被褥堆里—— “本王这就撕了它!”赵泽雍忍无可忍地怒喝,他表面目不斜视,余光却一直密切关注身边人。 容佑棠立刻收回眼神,劝道:“殿下息怒,咱们冷静谈谈。” “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今年的贪污大案刚了结,河间从巡抚到县令几乎被换了一半,父皇及文武百官、乃至当地百姓,对新上任的官员可谓警惕又期望,那儿接连遭受天灾人祸,很难恢复元气。你若外调河间,实际相当于贬谪,遭人非议讥讽且不论,关键是全不知何时能调回京城!” “我明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