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靠近, 恳切请示:“殿下,事发时我在场,目击全程, 可否同去一会?” 赵泽雍眸光专注,深深凝视,沉吟不语。 “兴许我能帮上忙。”容佑棠补充。 赵泽雍沉吟半晌, 同意道:“走。”他自然亲昵地握住对方肩膀,带着往前。 “爹,您和顺伯喝茶坐一会儿, 我去瞧瞧,很快回来。”容佑棠回头嘱咐。 容开济心情十分复杂, 催促说:“你放心去办正事,谨慎点儿,别给殿下添麻烦。” “好!”容佑棠郑重颔首,他明白养父的隐晦提醒:担忧自己冲动,与周家人撕破脸皮。 已迈出门槛的赵泽雍转身吩咐道:“不必拘束,闷了就出去逛逛园子。” 威名远扬的西北统帅庆王亲自开口,还那般客气,实在叫人惶恐! 李顺低眉顺目,堪称诚惶诚恐,容开济恭谨答:“多谢殿下盛情体恤,真真折煞草民了。” “无需见外。”赵泽雍意味深长道,迈步往前厅走,与容佑棠并肩,一戎装一青袍,一强壮一斯文,两人昂首阔步,英姿焕发,一双背影竟奇异地契合。 唉…… 容开济目不转睛,直到那一双背影消失,忧心忡忡,情不自禁叹息出口:“唉。” 李顺隐约有所猜测,憋了多时,此刻忍不住问:“老爷何故叹气?” “老李呀,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在我面前还遮掩什么?我知道,你也知道。”容开济愁眉不展,慢慢坐下,端起茶杯,无意识地嗅闻,上品御茶甘香袅袅,沁人心脾。 李顺尴尬赔笑:“我、我其实不太清楚……不过您放心,即使有人拿刀架脖子胁迫,我也不会说!死也不说!” “我相信你。” 容开济长叹息,呷了口茶,郑重嘱托:“我这残缺之身,今生不会娶妻、不会有亲生儿女,幸而老天垂怜,赐一孝顺儿,佑棠是我的命根子!老李,他是好孩子,待你一贯十分敬重,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意外,期望你能帮一帮他。” “老爷,您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我是忘恩负义之徒吗?”李顺急了,眼睛一瞪,举起右掌作发誓状,大义凛然地承诺:“您的担忧我大约明白,今日起个毒誓:皇天在上,老爷、少爷待我如同家人一般,信任有加,若辜负了这一番情谊,就请老天罚我不得好死,死后下地狱滚油锅——” “好好,行了,停!” 容开济见对方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忙起身阻拦,坦诚说:“并非我多疑多虑,只是今生只有一子,总担心他不慎行差踏错,吃小亏无妨,栽跟头也无妨,怕只怕吃大亏、栽大跟头,翻进阴沟里爬不上来!唉,那等于要我的命。” “这个……” “您有顾虑正常,人之常情,没有顾虑才不正常。”李顺字斟句酌,为难地挠挠头,他还是第一次踏进这间卧房,认真扫视一圈,小心翼翼打量琳琅满目的古玩陈设,耿直宽慰:“不过,您无需太过忧虑,少爷向来刻苦上进,聪明懂事,他从未纵情贪玩胡闹,庆王殿下何等人物?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呐!他那般正派,应该不会欺负少爷的。” 根本不是欺负与否的问题,关键在于他们都是男人啊! 容开济顾虑重重,摇头苦笑:无奈赞同:“欺负估计是没有的,否则那臭小子不可能愿意亲近。” “没错!”李顺欣然点头,眯着眼睛观察半晌,敬畏地后退两步,指着一尊岁寒三友俏色玉雕,好奇问:“老爷,这玉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