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来龙去脉的容佑棠眉头紧皱,自始至终站卓恺一边。 “喂,你发什么呆?还不快想个办法出来!”赵泽武醉得打晃,但尚存几分理智。 “我能有什么办法?恺哥爹娘为其张罗亲事,合情合理,亲朋好友只会道喜,怎能劝阻?”容佑棠忍无可忍,说了句实话。 这下可了不得了! 赵泽武“腾”的炸了,屁股从椅子上弹起来,直着喉咙,恼怒大叫:“反了你了!帮谁说话呢?武爷不想听你搪塞敷衍,赶紧的,想个稳妥法子搅黄小卓的亲事!” 搅黄? “还请七殿下恕罪,在下蠢笨,实在没辙。况且,卓夫人兴许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并未下定,您巴巴地把事儿闹大,恺哥肯定生气,到时怎么办?”容佑棠倍感头疼,换了种方式规劝。 一提起“小卓生气”,赵泽武的气焰登时熄灭一半,却故作毫不在乎,嘴硬地骂:“管他气不气!武爷做事,向来用不着看谁的脸色。哼,你不必怀疑,卓夫人这回八成来真的,她一早想让小卓成亲了,因为武爷搅黄过几次,她就看我特别不顺眼,故意隐瞒,跟做贼似的,遮遮掩掩。” 容佑棠欲言又止,暗忖:隐瞒?做贼似的?那还不是怕你闹事! 赵泽武心烦意乱,仰脖灌了一杯茶,幸而不烫,他抬袖一抹嘴,顿了顿,警惕地告诫:“容哥儿,你可别四处瞎说,假如走漏了风声,全是你的错!” 容佑棠一口茶水梗在半喉咙,硬生生吞咽入肚,一阵生疼,忙正色道:“我根本不知情,何必造谣传是非?更何况,恺哥那么聪明,难道他就猜不到?” “唉,他就是太聪明了!脾气又糟糕,凶巴巴,动不动一副想打人的模样,很难讨好。”赵泽武有感而发,咬牙切齿——越是认真而没有回应,他就越不甘愿放手,死缠烂打,渐渐成为深刻入骨的执念。 容佑棠长叹息,揉捏额角,苦着脸说:“七殿下,这件事真没法帮忙!我其实是通过朋友才和恺哥小有交情,从未登过卓家大门,有什么资格劝阻卓夫人?肯定会被乱棒殴打的。” 桌面“嘭”的一声,杯盘晃动。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帮忙了?”赵泽武怒而拍桌,目光如炬,气势汹汹。 容佑棠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明宏说得没错,你果然忘恩负义,狠心绝情!”赵泽武忽然没头没脑地指责。 明宏?周明宏? 周明宏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七皇子了? 电光石火间,容佑棠恍然大悟:怪道七殿下一张嘴就骂“忘恩负义”!原来不是醉酒的气话,而是从别处学来的。 赵泽武看容佑棠面无表情,半晌没吭声,便料定对方胆怯了,他得意笑起来,一挥手:“你们出去守着,本殿下要跟容大人密谈。” “是。”众护院丝毫不敢忤逆,言听计从,恭顺告退,带上房门。 “哈哈哈~”赵泽武抬高下巴,随手抓了酒壶,仰脖喝一口,手肘搁在桌面,昂首问:“哼,被我说中了吧?害怕了吧?” 容佑棠镇定自若,微笑反问:“您说什么?” “你个古灵精怪的兔崽子,还装傻?” 容佑棠一早就防着此时此刻!他佯作迷茫状,纳闷道:“什么装傻?您说得我都糊涂了。莫非卓夫人不肯透露择定小儿媳妇?那也正常,毕竟事未成,眼下又正值长公主丧礼后,不宜大肆宣扬。” “卓夫人——嘿,你小子哄我吧?别想逃避,快说,你究竟是不是周家庶子?”赵泽武警觉回神。 “周家?哪个周家?” “周仁霖嘛,他夫人是武爷的姨妈,算亲戚。”赵泽武惦记卓恺之余,略分了一些注意力,兴致勃勃问:“你要是周家庶子,那就是我的表弟了,倒也有趣。从前恍惚听过周家有个庶子,可惜据说身体不好,病歪歪,没法出门,后来无声无息死了。哎,你真的是那个庶子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