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身上,开始细细谋划,准备为母亲出口恶气——至于父亲? 周仁霖在家里一贯没什么地位,除长子周明杰外,周筱彤和周明宏时常公然搬出外祖父镇压父亲。 卯时中 容佑棠提着书箱,疾步赶去文昌楼。 将书箱搁在属于他的小条案上,第一件事就是开门窗散浊气,而后整理祭酒路南的私人书案、端端正正放置昨日的功课,公案从来不碰,紧接着生炉子烧水。 一刻钟后,水沸。 路南准时出现,满意于晨光晨风、整齐书案、沸腾滚水,以及容佑棠的认真读书声。 “学生见过大人,给大人请安。”容佑棠忙放下书本,起身行礼。 “嗯。”路南颔首,略一挥手,习惯性先落座私人书案。 容佑棠快速泡茶奉上:“大人,请用茶。” “嗯。”路南伸手接过,却不忙着喝,而是照例先评点一番学生功课,十分严厉,丝毫不留情面。 容佑棠垂手听训,毕恭毕敬。 “多有不足,尚需勤勉。”路南督促。 “谨遵大人训诲。”容佑棠躬身拱手,知道算过关了。 路南慢条斯理喝几口茶,沉吟半晌,才缓缓问:“恩科取士,机会难得,你准备得如何?” “学生愚钝,只知埋头苦读。” “你的学问算是较为扎实的,放手一搏,左右年纪还小,权当下场开开眼界吧。” 容佑棠垂首:“是。” 路南端坐,难得笑了笑,说:“皇恩浩荡开恩科,可惜时间紧迫,为师一时无法将种种倾囊相授。” 为师?! 容佑棠猛然抬头,双目圆睁,一度以为对方口误—— “茶第一天就喝过了。”路南悠然点出,板起脸,严肃道:“还差跪拜礼。” 扑通一下,容佑棠双膝跪地。 路南欣然微笑,伸手拉开抽屉,准备拿出备好的赠礼—— 然而 “大人错爱,学生愧不敢领受。”容佑棠磕了个头,惊喜冷静后,只余失落痛惜。 路南笑脸凝滞,愕然定住,手已探到赠礼。他皱眉问:“你说什么?” “大人错爱,学生愧不敢领受。”容佑棠重复。 路南的脸和嗓音一起冷下去,他收回手、关上抽屉,沉声问:“莫非你认为我不配做你的老师?” “大人乃当今大儒,学识渊博,德高望重,学生钦佩敬仰,但不配师从。”容佑棠强忍失落。 路南第一次收弟子,完全没料到会是眼前结果!从来只有无数学子渴求拜入门下,却不料主动开口被拒的! 一跪一坐,二人僵持片刻。 “你有何顾虑?”路南半晌才开口问,他涵养上佳,严格自律,君子风度,轻易不喜怒形于色。 “您是一代鸿儒,名满天下,学生却是市井庸俗碌碌之辈,好钻营、醉心权利,自知不堪,故不敢攀附玷污。”容佑棠羞惭表明。 路南脸色缓和,较之前更为赏识,坚信自己慧眼识珠。他耐心训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自知不妥,改了便是,何用妄自菲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