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天黑,人多手杂,我送一送,总没错的。” 洪磊关切道:“你该担心的是自己,那‘郑保’未必就此罢休。” “多谢提醒,我会让家里人留心的。” “对方两次下手,我看像是把你当拦路的绊脚石、急于踢开的模样。”洪磊搭着朋友肩膀,凑近了,耿直问:“别是你在北营结下的仇敌吧?挡了谁的路?” “对方在暗,暂时难以确定。”容佑棠洒脱豁达道:“不过,我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并非罪大恶极之徒。若想上进,总免不了得罪人,不可避免,就是寺庙里清心寡欲的和尚,也分讲经的、扫地的、敲钟的几等。各凭本事。” 洪磊无言地点头赞同。 送到洪府门口后,容佑棠免不了再度致歉。 “皆因歹人无法无天,与公子何干?”洪欣裹着缎面披风,头戴风帽,站在弟弟身后,娉娉婷婷,说话柔声细气,温婉动人,反倒催促:“快请回吧,贵府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若不嫌弃,叫上磊子帮忙,舍弟虽急躁鲁莽,但待朋友是极热心的。” 洪父战死,家中孤儿寡母,洪磊就是顶门立户的男丁。 容佑棠忙婉拒:“多谢好意。不过我家伙计挺多,他们就住在铺子二楼,人手是足够的。” 洪欣欲言又止,手扶着侍女,微觉脸热,捏紧丝帕,气氛奇异地沉默瞬间。 三月的夜风吹拂,清冷飒爽,并不刺骨凛冽。容佑棠发带衣袍翻飞,身姿笔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言语大方得体,风度翩翩。 名副其实的芝兰玉树。 脸被帽帘挡着,洪欣才敢鼓起勇气,正眼慌慌看几下,嘴角不自知地噙着一抹笑。 “那行,你们快回家吧!”洪磊大嗓门嘱咐:“需要的时候,尽管打发人来找,我几个舅舅都住这附近,我表兄弟你也见过的,都仗义得很。” 容佑棠感激道:“有需要一定来找!” 洪陈两家,加上他们的表兄弟、以及表兄弟的朋友们,能组成一支有模有样实力惊人的剽悍战队! —— 次日清晨·周仁霖府 “哎呀、哎哟……呕……”酩酊大醉昏睡两天两夜的周明宏头痛欲裂地醒来,备受宿醉折磨,恶心晕眩,吐出的已是绿色胆汁,难受至极,好几个侍女围着伺候。 杨若芳闻讯急赶来,进门站稳,定睛便骂:“一群废物!硬挺着怎么行?还不赶紧请大夫来?叫开点儿解酒养胃的药。” “是。”小厮领命,丝毫不敢耽搁,飞奔出去请大夫。 “宏儿,你没事吧?”杨若芳接过热帕子,为满头虚汗的儿子擦脸,心疼劝道:“伤势未愈之前,别再喝酒了,啊。无论什么事,你先回家告诉娘,实在不行,还有你外祖父呢,千万别拿自个儿的身体出气。” 周明宏头晕目眩,坐立躺都不对,半死不活,靠着枕头斜倚,绝望道:“完了,娘,我完了,国子监不要我了。” “尽胡说。”杨若芳不以为意嗔道:“娘已为你解决了。在家歇几个月,养好伤再进国子监,仍从癸让堂读起——” “不!我不!”周明宏激烈反对,他两天没进食,说话都没力气,痛苦忿忿道:“倘若进去从癸让堂读起,岂不坐实了我考核作弊?那么多人作弊,为什么只罚我?我不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