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赵泽安一见胞兄就像个刺猬,必须对着干才会说话似的。此时他就一抬下巴,刚要反驳,容佑棠却已经开口解释:“殿下,九殿下本意是想挑几枝开得好的送给您赏玩,只是在下技艺不精,这才糟蹋了好些花儿,惭愧至极。” 虽确有此事,但赵泽安就是不肯好好说,傲娇把头扭到了一边。 “哦?那倒是我错怪了。”赵泽雍难掩意外,笑了起来,抬手摸摸胞弟的皮绒帽,可还没来得及夸奖就皱起眉头,立即吩咐:“带九殿下回房换衣服去,帽子都湿了!” 随从忙应诺,一拥而上。 “哎——”赵泽安刚想反对,却被胞兄不容置喙的眼神镇压,临走前,他依依不舍地对容佑棠说:“你明天记得还来啊,别忘了!” “您快回去换衣服吧。”容佑棠不置可否,只是催促,心里挺内疚,毕竟他年长,却没有妥当照顾好对方。 片刻后,只剩容赵二人对立。 一阵北风刮过,雪花打了个卷儿扑到容佑棠身上,又有花瓣接连飘落,脸上怪痒的,但庆王就在跟前,容佑棠没敢乱动,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管条直的。 他凝神静候半晌,可耳边只听到风雪声。 干嘛?难道是我刚才陪着九皇子玩雪打梅花、庆王不高兴了? 容佑棠正惴惴不安着,庆王终于把眼神从梅树梢移了回来,说:“容开济,其父容茂德乃原江州知州,承天三十九年被判斩首于贪污江州水患赈灾银一案。” 容佑棠心里咯噔一下,脊背后颈蓦然绷紧,忐忑至极。 “除主犯斩首外,妻女充入教坊司,男丁净身为内侍。但最终,其家眷除容开济之外,尽数服毒自杀。” 容佑棠无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是事实——其实只是表面事实,真相在大白于天下之前、已被强权掩盖镇压。 “你身上的秀才功名,是容开济托其父故交、时任翰林院修撰严永新办的文书。” 这下容佑棠急了,他不能累及无辜之人,忙正色解释: “殿下,严大人清正廉明,宅心仁厚,他是见宦门之后想考取功名却得不到引荐、被我父子几番请求才同意帮忙的!” “不容易。有些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他倒是挺疼你的。”赵泽雍客观评价道,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容佑棠完全想不到尊贵如庆王会那样说,半晌才讷讷地回:“殿下英明。” 赵泽雍低头,眼神极有威慑力,说:“你今日做得不错,小九很少这样高兴。” “您过誉了,九殿下大度心善,极好相处。”容佑棠这是真心夸奖,来之前他本以为被刁难磋磨是不可避免的,谁知竟完全料错了。此时此刻,他后背已出了一层汗,提心吊胆,生怕庆王查完养父查他、揪出周仁霖来。 好话没有谁不爱听的,庆王也不例外,他笑着摇头:“是啊,他确实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