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这才正色看向妇人,适时地流露出失去贞洁的恐惧,绝望,心如死灰,与这妇人套了些话。 方才知道这个村里,但凡是地位高些的,眼瞳都与常人有些不同,难怪施探微能够混入其中,还获得与新娘圆房的待遇,虽然她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除此之外,她还打听到,七日后的祭祀将会在村子南边的神庙举行。 但愿在这段时间,施见青他们可以尽快找到她…… 第二天的夜里,大牛,不,施探微又来了。 这次他的耳根包括脖颈都红了个透,那双眼眸更是水润潋滟,束着乌发的红绸带沿着肩线滑落下来,一进门就跌了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门口落锁以后,他并不靠近,而是站在阴影之中,不言不语地盯着床榻上的少女看。 迟迟还是那身血红的嫁衣,唯有乌发披散在双肩,衬得小脸白皙秀色可餐,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一向是高山仰止,清雅高贵,何曾这般狼狈过,迟迟瞪圆了眼睛: “你这是……” “被下药了。” 施探微脸色平静地吐出三个字,但他用力攥在身侧的手却昭示出,正在极力地隐忍克制什么。 “……”他的回答,证实了迟迟的猜想。那些村民还真是禽兽,这是非要他们大干七天七夜不可了。 但凡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施探微,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少年强大的自制力令人叹为观止,他侧了侧脸,依旧是笑吟吟地望着她,却刻意与她保持了几步的距离,也不知是不是怕自己兽.性大发。 他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下颌,灰绿眼眸凝望着她,温柔款款地说道:“小年糕,探微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关于反王之乱,那一年都发生了什么。 迟迟脚趾缩在裙摆之下,抱着双膝坐在榻上,好奇地将他望着。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迟迟都是在他的故事声中度过的。 少年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音,清润优雅,讲起故事来引人入胜,只是讲着讲着,他就要轻喘一声。被她眼神一扫,他便红着耳根偏过脸去,默默调整呼吸,徐徐吐出一口气,再接着往下讲。 那声音性感低哑,每次都把迟迟撩得不上不下,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很急色。 施探微同她讲的故事,大部分都是关于施寒玉。 一个与她、与他的认知都天差地别的施寒玉。这也是施探微潜伏多日所了解到的。 这里的村民全都是善王的信徒。 他们将善王当成神明崇拜,就像迟迟崇拜观音娘娘一样,不过他们的崇拜更加病态、更加疯狂。 善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他年幼时的性子与施探微极像。 最聪慧,最理智,也最冷漠无情。 唯一不同的是,他从小就不停生病,宫中所有的御医都断言他活不过双十。 大概是常年泡在药罐子的缘故,施寒玉对医学一道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施寒玉在封地时,经常隐瞒身份,扮成一介白身四处行医。 有一天,他游历到一个村庄,遇到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尼姑。 这尼姑亦是下山济世,二人一见如故,便相约结伴同行。 尼姑年纪轻轻,却于佛道颇有造诣。施寒玉时常受佛法浸润,逐渐变得悲天悯人,乐善好施,仿佛打从心底里爱着世人,也就是施探微遇到的那个样子。 然而这样的时日并未维持多久。 也是一个雨夜。 破庙之外,大雨倾盆,漆黑的天幕像是破了一个口子,哗啦啦地往下倾倒着雨水。 破庙之中,年轻的善王抱着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小尼姑。 雨水淋湿了他的乌发,瀑布般垂落下来,如蔓如织,遮住了脸上的神情。 骤然闪现的电光照亮他的面孔。 施寒玉的面色惨白如纸,修眉朗目,唯有额心一点血红朱砂,使他如同佛陀一般悲悯。 双眸一只漆黑,一只灰绿,他握着小尼姑逐渐冷却僵硬的手臂,始终静静的,没有流一滴泪。 迟迟隐约嗅出了异样。也许善王与那名尼姑之间,萌生了不一般的感情。 她好奇地问: “他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无能为力,便痛恨自己,也痛恨这个世间吗?” 因为失去了心中挚爱,所以憎恨人世,想拉世人都为她陪葬? “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