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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长,端和咳得嗓子裂开一样的,一面擦着生理盐水,努力压下差点吐出来的脾肺,一面对兄长抱以歉意,“呛到了。”

    果然,食不言才是对食物最大的尊敬,她适才不过是想张口来一句,就差点被灌下去的一口汤要了卿卿性命。

    “吃饭的时候不要想那么多。”端祀抬目,见胞妹眼眶泛红,面上严肃。

    端和乖巧点头。

    下午的课是国学,慧正殿的识字课授完后,依《四书集注》一书规定,最先习的是《大学》,而后才是《中庸》、《论语》和《孟子》。

    端坐在案前的夫子一手握着书本,一手拿着戒尺,戒尺上刻有慧正殿戒四个大字,抽在手心上红肿凸起,明眼人一看就是被夫子罚的。

    说起戒尺,端和还是有些心悸。作为真正的贵族小学,慧正殿的生员自然尊贵,殿里夫子打不得说不得。只能将怨气积攒在手中七寸六分长的木块里,戒尺不常用,但是逼急了一戒尺下去,整个手心通红,肿起来一块,隔着烛光看去,透亮。

    偏生被夫子打了还说不得,告诉族中长辈不过是自讨苦吃,可能还会换来祠堂半日跪。

    慧正殿最严厉的夫子姓海,很不幸的,《大学》就是海夫子的固定授课科目。慧正殿八成的学生都被其抽过手心,包括大皇子,包括程理清和以前的端和原主。端和自己没被戒尺打过,只是看别人被打,海夫子戒尺举过头顶,眉目严厉,然后迅速的落下,戒尺打在皮肉啪的一声,听的就手疼。

    每次到海夫子授课,慧正殿的学风都会上好几个档次 。

    海夫子年逾花甲,燕楚正值风华的大人一半都曾是海夫子的学生,深谙其中力道,对自家孩子的抱怨也只能装鹌鹑,面上正色安抚,心下也知道自己儿时对其恨的深沉,可如今为人父母,实在说不出海夫子一句不是来。

    端和总觉的海夫子像极了初高中班主任,慧正殿祭酒都比不上海夫子手里戒尺带给人的威慑,就连一向小霸王的程理清被海夫子抽了手心,照样乖乖受着不敢造次。

    不过程理清等人已经将海夫子的所有授课科目全部习完,只有她一个苦憨憨才开始海夫子的第一个科目。

    端和心下哀叹,也不敢像别的夫子授课一样随意,手肘颐案,身板挺直,目光如炬。海夫子带着颤抖的声音传入耳中,慧正殿的生员都不敢乱动,何况陪读,端和坐的端正,眼神微瞥。

    “郡主。”

    端和一听这句就知道大事不好,还没看清楚关乐什么表情就先把自己给卖了……靠!

    端和面上带笑,是小姑娘甜甜的微笑,还带着些疑惑懵懂,似乎不知道夫子喊她干嘛,起身施礼道:“夫子叫学生作何?”

    “知止而后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不知这句郡主何解?”还夫子说完还扬了扬手中戒尺。

    海夫子带着斑点的皮肤松弛,唯有手背发紧,端和的心随夫子手背一紧,感觉海夫子手里扬的不是戒尺,而是她漏了半拍的心脏,“知道达到至善的境界而后才能确定志向,确定了志向才能心无杂念,心无杂念才能专心致志,专心致志才能虑事周全。”

    她不能被抽手心,成年的灵魂被小学老师抽手心,太没面子了。

    海夫子握着戒尺的手一松,背上皮肤涌出褶皱,端和心下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安能而后虑,虑而后能得。郡主理解的很好,坐吧。”海夫子重复了一句道。

    端和闻言落坐,不敢造次,这眼神太好了,起码也是5.2。她适才不过是想到看看关乐什么表情就被拉起来当了活靶子,下次乱瞥轮到她的一定是戒尺,她发誓。

    不过她借着起身已经看到了一向认真的关乐的表情,不过因为夫子喊她名字的缘故……面上表情全部换成了对她的担忧。

    关乐都怕她被打手心,可见海夫子威名。

    胤康八年四月戊申,番薯玉米投种,照例是瑞京,庆云府和定宜各有一部分。

    端和想吃玉米想的百爪挠心,海夫子虐的她整个人身心俱疲,上课抽查,抽背,背书目录一本书,背完一本接一本,课后作业往死写,太难了!

    端和时常被作业和海夫子的脸气的想哭,她现在是彻底怕了海夫子,海夫子的德高望重和他的教学方式一点都不符合,要命。

    可惜她也不能说什么,海夫子似乎对已经当了京官儿的诸位大人仍有威慑,反正父亲那日拍了拍她的脑袋,长叹了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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