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钱都在这张卡里了。沈颐洲,谢谢你,再见。” 最后,就是六位数密码。 他没看到这句话。 左手将单薄的纸张捏出深深的褶皱,沈颐洲拿出手机,点开了银行的软件。 耳边静得像是某个他们和衣而睡的凌晨,心跳在长久的窒息中失去了跳动,而后,察觉到天旋地转。 八百零三万。 账户上,有整整八百零三万。 她要把欠他的所有连本带利地还给他。 他真的给过她这么多吗?他那时甚至没给她买过任何的房子。 所以她是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都没有给自己做打算吗? 就宁愿这样辛苦地留在伦敦只为了要还上他给的八百万吗? 长久的安静,随后胸腔溢出低低的、断断续续的笑。 可很快,也陷入无尽的沉默。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自己鲜活的心跳声,觉得似有坚硬的冰凌在缓慢地融化。 他抗拒、可也渴望。 像是强烈地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她如此行径的理由,一个他此刻应当感受到的情绪。 陌生而强烈的感受,这么多年重新袭上了他麻木已久的身躯。 坚硬的盔甲在瓦解,露出脆弱又血淋淋的皮肉。 于是,感受到那些清晰的痛。箫琴的无视与冷漠,沈恪的严厉与疏远,和梁风不再回头的离开。 心脏紧紧地皱缩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痛在一瞬间迸发。 沈颐洲双手抚脸,眼眸紧紧阖上。 可剧烈的疼痛过后,一种奇异的、温暖的光芒慢慢地将他围拢、包围。 ——“这个节点我收下了。” ——“刚做好的羊肉饭,你还有胃口吗?” ——“不过…是我觉得舍不得,舍不得我们之间单薄得如同一根蚕丝般的情意被我这样…太快地用完罢了。” 滚烫的、强烈的阳光重新照在沈颐洲的身上,叫他忍不住发颤。 双眼重新睁开,看见那件烟灰色的西装。 心中有很轻很轻的声音在清晰地说话。 “沈颐洲,她爱你啊。” - 赵轻禾半夜收到一条沈颐洲的消息:别说不该说的话。 赵轻禾头皮发麻,随即回过去消息:你妹知道分寸呢。 片刻,沈颐洲的消息又回来:明天晚上叫司机去接你。 赵轻禾眼珠一转:请我吃饭? 沈颐洲:你以为呢? 赵轻禾嘴巴咧到后耳根。 沈颐洲叫她来家里吃饭,多么稀奇的事。 赵轻禾想,大概还是和梁风的西装有关。她晚上到家之后,在贺忱那里补完了沈颐洲和梁风所有的故事,但中间缺了一环,贺忱说这一环,她只能自己去问沈颐洲。 第二天,沈颐洲的车如约来到赵轻禾家楼下,司机将她接到家的时候,阿姨还在厨房忙碌。 家里暖烘烘的,赵轻禾脱了大衣往餐厅去,却没在里面见到人。 阿姨目光示意外面,赵轻禾才看见沈颐洲一人站在庭院里。 她蹑手蹑脚走出去,闻见他身周淡淡的烟味。 “来了。”沈颐洲侧目看一眼,把烟掐了扔进了垃圾桶。 赵轻禾关注他脸上神色,一切平和,似没有任何问题。 憋不住,小声试探:“……你,和梁风联系了没?” 沈颐洲目光投过来,赵轻禾只觉“毛骨悚然”。 可他却没像昨天似的那样讥讽,只冷笑一下:“我看你比我还急。” 赵轻禾见他言语里缓和太多,立马顺杆子往上爬:“我同意梁风做我嫂子!” 沈颐洲瞥她一眼,安静几秒。竟问:“她就那么好?” 他话里隐约的探究意味,赵轻禾故意慢悠悠地回:“梁风好不好,还要我来告诉你?” 沈颐洲盯着她,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