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用战争的方式,让自己在史册上留下如此厚重的笔墨。” “名流千古有什么不好,说来,这里头还得留老夫和那贼老道的名号。” 谢老太爷与有荣焉,“毕竟最初的版本,可是老夫和贼老道炼药的时候发现的,虽说威力没三郎改良后的那一版大,但这史册留名的好事怎么说也不能少了我们这俩老家伙啊。” 谢朗揉了揉太阳穴,“父亲,您这是重点吗?” “不是嘛,我觉得青史留名这事很重点呀。” 看着谢老太爷一脸认真的表情,谢朗一时竟不知他爹是在装傻呢,还是真傻呢。 “父亲啊,三郎搞得那东西,威力太大,他一药桶下去,那场景,光只是想想——”谢朗琢磨着措辞,“您觉得那是战争?还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冷兵器时代发动热武器,降维打击,虽胜然——必将无比惨烈。 谢朗幽幽道:“天启和南蛮有世仇,杀蛮族亦是天启众生之愿,但人,人心是非常奇怪的存在,有人会为蛮族覆灭而欢呼,但也总少不了有人会唾骂,特别是在实力过于悬殊的情况下,三郎以几乎屠杀的方式灭杀南蛮。” 强者令人畏惧,弱者使人怜悯。难怕,这弱者是他们天启的世代仇族,也总有人会心怀慈悲。 谢朗光用脚趾想,都能想到那些“心怀慈悲”的人会如何口诛笔伐。 踏着鲜血留名史册者,有几人能摆脱争议。 “三郎那孩子,以他的才情,可以以更好的方式青史留名。而非以战争的方式,让自己陷入百世,乃至千万世之后的争议中。”谢朗看着窗檐垂落下的晶莹水珠,“我总希望他清清白白,流芳百世。” “呵呵——”谢老太爷突然却笑了起来。 谢朗莫名回首,“父亲,这事关三郎千秋之名,您正经些。” 谢老太爷却反问:“阿朗啊,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让阿齐从政,让你从文,守琅琊祖业吗?” 然,不待谢朗回答,他便说道:“你啊,有时候就是太感情用事了,当年对阿闵也好,现在对三郎亦如是。” “感情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候太感情用事了,与人与己亦有碍。你二弟这一点就比你好,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虽说有时候确实残忍,可,孩子总要自己成长的。” 谢老太爷又反问:“这路,是三郎自己选的,你说他会不知道自己那一把火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谢朗默然。 谢老太爷从篮子里拿出一颗柿子,拢在手心细细看着,“那孩子比你想得要坚强聪慧。初见战事,面对血肢残躯,除了第一天吐了一回,之后他不都好好的,阿昊还说这小子第二天就混进了医疗队,带着他身边那一组叫什么卫生组的人马,把他后勤折腾了一圈,虽麻烦事不少,但救下的人却多了很多。” 谢朗还是心疼,“可,不是好几日都没好好吃饭吗?” ——这儿子啊,没救了。 谢老太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啊!” “父亲,道理其实我明白,只是——”谢朗垂眸,“哎,我想他永远无忧无虑,有时候甚至希望他只做一个纨绔,承欢膝下,吃喝玩乐也罢,没心没肺也罢,总归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又叹:“可我亦知他非池中物,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啊——” 说着,谢朗哽咽,半晌才继续道:“总有一天啊,他会像三弟那般。鹰永远是鹰,成不了金丝雀,他们注定不属于这儿,不单单属于这儿。” ——也不单属于他。 “人世百年,皆是过客。”谢老太爷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角,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我亦如是。” 语罢,又一转,“啊呀,真是的,你这小子,到底要不要这篮柿子,不要我就全吃了。” 感伤不过半息,谢朗郁了。 而此时,都城谢府,谢玉言同样十分抑郁。 “老头子,我怀疑你不是来帮我收拾残局的。” “老子我不是为了你,能放着娇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