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乖巧,“老师若喜欢,多住些时日,一日三餐,午时甜品,弟子定为您准备妥当。” 又道:“不如今晚就做一份给老师享用。”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符贺抚须侧目,笑道:“哦,云曦之言,真心否?老朽可不是你家叔伯,兄姐,惯会被你灌迷汤。”对这唯一的关门弟子,他看得可是透透的。 谢云曦被瞧着,略有些心虚,只得呵呵一笑,“自然真心诚意。” 随即,又摆出十二万分的真诚,“只是烹制佳肴总是费时,还请老师体谅,每隔几日再考我学问可好?” ——唉,他都降低要求,只求少考几次,至少别像之前似的每天都突击性考啊! 谢云曦那点小心思,符贺哪里不知。 说来他也着实无奈,活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遇上个心仪的弟子,天资卓越,潜力非凡,自是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可偏偏他这弟子啥都好,却是个凡是不上心的主,唯一肯花心思的也就那些口腹之欲,真真是一颗红心向美食,学问俗世皆不理。 “你呀你,若是将钻研这些庖厨的心力花在学问上,不出十年,天启名士榜上必有你一席之位。” 谢云曦乃天启才子榜首,然才子与名士,就如童生与状元,其中差距犹如天与地一般。 当然,才子有才子榜,名士自然也有名士榜。时下名士榜在册的唯有九人,世称九大名士。 其中,谢云曦大伯,谢家家主——谢朗便是这九大名士之一。 说起谢朗,那也是顶顶有名的风云人物,也是目前榜中最为年轻的一位名士。 如今谢云曦刚满十五岁,若按符贺所言,待十年后也不过二十有五,不到三十便可登顶名士榜,足见其天资卓越,举世无双。 可惜,谢云曦一心只想做咸鱼。 “老师谬赞,弟子愧不敢当。” 符贺一眼看穿,“你哪是愧不敢当,我看你啊,是懒得当。” 谢云曦摸摸鼻子,复又坦然,“知我者,老师也!” 符贺无语,见过懒的,但没见过懒的这般理直气壮的。 “罢了罢了,人贵在顺其自然,从心而为。” 谢云曦闻言,很是赞同,连忙送上彩虹屁,“老师深明大义,实乃我辈楷模。” 不想,他这彩虹屁拍到了马腿上。 符贺话锋一转,“为师见你厨艺精进不少,却不知学问是否也同这厨艺一般?” 谢云曦心下一紧,暗道要糟。 “不过,今日是你束发礼,为师也不好邀你答辩作学文。” 谢云曦又瞬间松了口气,待要道谢时,那边却又道:“正好,今日晚宴琅琊名流才子汇聚,亦有清谈文交,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亦如你幼时所言,实践出真知。” ——不,老师,实践出真知不是这样用的! 谢云曦内心呐喊着,没曾想有朝一日,他会‘死’于自己的‘名言’中——见过坑爹坑娘坑十八代亲戚的,没见过自己坑自己呀! 符贺抚须,很是戏谑地看着他,依旧不安套路出牌,“今日清谈晚宴,若你不能夺得榜首,为师便只好再留个三年五载,重新教导你一番。” 笑容逐渐凝固。 谢云曦盯着桌上汤碗内残留的老姜片,生无可恋的脸上,恍如闪过六个大字——姜还是老的辣! 然而,打击还不算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