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念头。 院子里,里面屋子窗口透出淡淡的灯光,陆长风只穿一条平角裤,站在压水井旁边,手里拿着搪瓷盆,装着井水就往身上倒。 压井水冬暖夏凉,不算冷。 何忠已经洗完了,在往身上套衣服。 想到什么,他问:“陆副团长,你老家是西北的吗?” “是啊,”陆长风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了,想去?” “不是,西北好像比较缺水。”他诚恳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经常旱。”陆长风结实的肌肉上湿淋淋地往下淌水,他随手扯过之前的衬衫,胡乱擦了几下。 “那跟东城差挺大的。”像苏同学这样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陆长风点头,衬衫丢搪瓷盆里,打了点水浸湿,搅和了两遍单手拧干挂旁边的竹竿上。 他自然也听出了何忠的言外之意,这一点也想过。 以后不一定会调回西北,而且家里又不缺他一个儿子。 真要能和小姑娘结婚,她想留在哪他就留在哪,她想回北城,自己就申请调去北城。 不想委屈了她。 何忠在他面前也有些紧张,聊了几句就回了屋子了。 夏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对苏娉说:“你等下是不是要给陆副团长上药呀?我去隔壁屋和何忠说说话,把这留给你们。” 院子里另外一道脚步声也渐远,苏娉点头:“别聊太晚,明天还要看诊。”她也不好意思和陆副团长单独相处太久。 “知道啦。”夏莹以手为梳顺了顺头发,开门往隔壁屋走。 陆长风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洗干净搪瓷盆收回厨房,又从犄角旮旯找出来一个冬天放炭火的木桶,提着到炉边坐下。 高大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有些憋屈,他只能敞开腿,拿着夹钳又往炉子里生火。 等几根大木头完全烧燃后,成了红红的炭火。 他夹起来放到木桶里,又往上面垫了一层炉灰,防止炭火灭得太快。 片刻后,苏娉听到了敲门声。 隔音不好,隐隐约约能听见隔壁屋子里夏莹和何忠的谈话声,所以只有…… 她起身去开门,果不其然对上男人深邃的眉眼。 “沈妹妹。”陆长风左手拎着木桶,问她:“这个放哪?” 苏娉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愣了一下,侧身让开:“放床边吧。” 男人点头,越过她往里走。 他脖子上的绷带已经取下来了,只有右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因为纱布太厚,袖子是不方便卷上去的。 苏娉思考了一下,要给他换药只能让他脱衣服,这是正当的事,她也没有之前的害羞,取过旁边的医药箱,让他坐下。 陆长风放下木桶,看了一下,屋子里没有凳子。 他抬手掀开被褥一角,坐在床边的木板上。 苏娉心里微叹,这人是真的粗中有细,看起来是个混不吝的人,实际上想得很周到。 “衣服脱了。”她说。 陆长风掀眸,对上她干净透彻的眼睛,点头,慢条斯理解着纽扣。 苏娉这次没有回避,垂眸看着他,还好心问:“需要我帮忙吗?” “……”陆长风差点以为自己在她眼里已经瘸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