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想要和这位大理寺少卿扯上关系的贵女向来都不在少数, 二嫁之身若是同这样家世清白的少年郎君扯上关系, 恐怕还是很多人自己所求, 林霁却还顾虑了她的清誉。 他出身于书香世家, 接人待物向来都极为妥帖有礼, 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 沈初姒知晓林霁现在自然是好意,只是承的情多了,日后总要还回来,况且自己与林霁也谈不上是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她只摇了摇头,“多谢林大人美意,但还是算了。时辰不早了,大人还是早些前去乾清殿为好。” 林霁闻言也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温声:“那殿下日后若是有什么不便,或是有事所托,随时可以前去林家找我。” 这话寻常人说来,大多只是推辞,又或者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林霁说来却极为真诚,一点儿也不似作伪。 沈初姒不好再拒,就只是点了点头。 林霁说完这句话也并未离开,只是看到沈初姒抬步的时候,看到她走向宫门的方向,才终于转身前往乾清殿。 此时距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前方就是一个拐角,瓦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天色晦暗,大抵已经即将酉时了。 沈初姒身边只跟了蒲双一个侍女,其实即使是沈兆并未给她准备宅邸,她之前就已经有了一点儿打算,昨日与谢容珏见过面后,她就已经理清了想法。 自己当初的嫁妆就可以说得上是颇为丰厚,再加上自己从前在宫中攒下的钱财,即便是盛京宅邸价格高昂,买下一处宅邸也是绰绰有余。 沈兆既然说这是她的退路,那么那处宅邸寻常就应当有人在打理,今夜大抵也不需要再准备什么其他。 她之前在乾清殿前就已经跪了许久,遑论之前就受了一点儿风寒,沈初姒只是略微动了动膝弯,就觉得自己的腿弯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加上喉间始终都未曾消散的涩意,浑身上下几乎都是难以纾解的难受。 沈初姒轻微皱了皱眉头,却又听到在这冷清的风雪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殿下。” 这声音十分熟稔,不似林霁所言之时的温润,也不似其他人所说大多含有的疏离,声音如漠北吹过来的风般清冽。 沈初姒顿下脚步,前后甬道全都是寂静无人,现在这个时候,内仕和宫女大多都在乾清殿附近,她似有所觉地抬头,只看到谢容珏站于宫墙之上,也是站于漫天纷飞的雪景之中。 他大概是之前看到自己和林霁站在一起,只前往了乾清殿,然后又从后折返回来,等在了这里。 可是沈初姒想不明白,自己既然已经将和离书给他,这也同样是他自己所求,现在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来往的必要了,谢容珏现在又是何必在这里等着自己。 今日这一天她实在是有点儿身心俱疲,她无意于问谢容珏到底缘何在此,只是脚下略微顿了一下,就继续往宫门的方向前行。 沈初姒的面前轻微一晃,原本站在宫墙之上的人就瞬时到了她的面前。 谢容珏身量极高,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原本吹过来的朔风瞬间就被挡住,而他此时眼睫微垂,正在看着自己。 沈初姒轻声叹了一口气,“世子,今日我已经将和离书给你,既是如此,现在,我们应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吧?” 她从来都不想做纠缠的人,先前种种,他既然无意,那么她也并不想他为难。 崔绣莹所说,她明白,也清楚,自己平白无故占着一个正妻之位,确实对于氏族来说是毫无裨益,所以她拱手让出,并无怨言,只是想到崔绣莹之前的谄媚会觉得有点儿好笑而已。 可是她现在却不懂,为什么谢容珏会站在自己面前。 “今日事出匆忙,”谢容珏垂眼,“国公夫人先前所言,殿下无需放在心上。” 沈初姒没有想到谢容珏前来是为了说这么一件事,只是点了点头,“镇国公夫人自当是为世子考虑,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我与国公夫人又并无情谊,即便是这样当真……” 她顿了下,大概是觉得背后语人是非不好,才接着道:“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拂江院内的物件我会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