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河垂着头不说话。 医生见他年纪小,耐着性子哄他:你也怕疼的是不是,治好就不疼了。 宋羽河轻声说:我还要参加比赛。 薄峤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机械大赛。 机械大赛的一等奖是能修好宋羽河仿生人的特制稳定器。 薄峤沉默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劝他。 宋羽河是个很温顺的性子,但只有在仿生人这事上,他固执得要命,怎么劝都没用。 医生只好先给他开了药吃一吃,反复叮嘱他比赛完一定要来做手术。 宋羽河点头应了。 两人从医疗室走出去,宋关行正坐在椅子上皱着眉揉腰,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医疗舱躺一躺。 见到宋羽河,宋关行都产生条件反射了,从椅子上起来一蹦蹦老远,指着椅子上的书包警惕地看着他:我可都没动你的东西。 宋羽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书包里除了书就是作业,没什么可动的。 薄峤几乎享受地看着宋关行那副老鼠见了猫的怂样,冷哼一声,心情大好地喊:羽河,回家了。 宋羽河背起书包,颠颠跟了上去。 宋关行头一回在薄峤那这么吃瘪,一言难尽地盯着两人的背影,再次咽下一口老血。 他正打算默默回家,手腕上的光脑闹铃再次响了。 本来还疲惫得很的宋关行忙振奋起来,拍了拍脸,才扬起笑打通了玫瑰美人的通讯。 南淮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玫瑰美人的声音带着睡意的含糊,像是刚从梦中醒来。 关行啊。她迷迷糊糊地说,我梦到小止了。 宋关行一噎。 他走到楼梯口,靠着墙微微抬起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好一会才轻声说:您梦到他什么了? 我梦到小止说脚疼。她的声音像是随时能睡过去,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宋关行笑了笑,柔声说:我不是和您说了,小止现在在外面上学,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吗? 嗯?你说了吗?妈妈不记得了。 说了的。 哦,好,那我再等一等,等小止回来给他做玫瑰糕。 宋关行说:好。 两人说了几句,挂断了通讯。 耳畔一片死寂,宋关行呆呆站在狭窄的楼梯口好久,缓慢地靠着墙蹲下来。 *** 薄峤的手还要再来伏恩里两三回才能彻底治愈,他上了车,设置好回家的自动导航,主动和宋羽河搭话。 等比赛结束了,就来做手术。 宋羽河点头,他也怕疼怕冷,有治愈的办法他肯定不会拖太久。 薄峤这才想起来问:你还记得是怎么被流银溅到的吗? 好像我从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宋羽河想了想,57接住了我,把我抱着,周围的流银爆炸,溅到了脚踝上。 薄峤皱眉:很高的地方? 疑似是他当年仿生人的57。 流银爆炸。 很高的地方。 莫芬芬的虫洞。 薄峤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但串联在一起却根本说不通。 当年他乘坐的飞艇被一个绝症患者报复社会劫持,有个孩子和盛放仿生人的舱一起被炸成了碎渣,散落在太空中。 当时他是眼睁睁看着船舱炸开的,那样剧烈的爆炸中,就算是仿生人也存活不下来。 更何况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孩子的身份当年是个未解之谜,似乎是被什么人封锁了,现在去查可能要花费点时间。 薄峤若有所思地盯着宋羽河这张脸,像是想从他脸上瞧出点什么来。 他打开光脑,给特助发了个条消息。 【薄三乔:查一下十年前nf65484a的事,看看能不能找出当时出事孩子的资料。】 特助很快回复了个【好的】。 宋羽河看着薄峤缠着纱布的右手肘,啊了一声,小声说:先生,多谢你今天救了我。 薄峤将光脑关上:没事。 要是那流银直接朝着宋羽河的面门炸开,恐怕这条小命都得丢。 宋羽河觉得不好意思,等到回了家,忙颠颠给他拿鞋、拉椅子、擦桌子,什么琐事都做,他拍了拍胸脯,保证地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什么都会做。 薄峤见他一副愧疚想要补偿的样子,只好点点头,打算给他找点事情做:你会做饭吗? 宋羽河想了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