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立下的功,一齐被李内侍以郑重肃穆到极致的词句宣读出来,关鹤谣蓦然生出与有荣焉的骄傲。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想来唯有这句话最能描述她此时的心境。 李内侍带来的第二道圣旨,使得萧屹被擢升为正五品的指挥使。 关潜心直口快,举贤不避亲,他给萧屹请功的折子比萧屹还早到金陵。郝相公也中正,既将萧屹的功绩看在眼里,于是一同上了书。 这些折子官家一直压着,就等着今日应云太夫人寿辰,再连同关策那道升官圣旨一同皇恩浩荡。 这便成就了信国公府“一日三圣旨”的佳话,在之后很久都为人津津乐道。 其中一道圣旨,正被萧屹紧紧攥在手里。 他看着关鹤谣亮晶晶的眼睛,手上不自觉又用了些力。 以他的出身,莫说无法与天皇贵胄的赵锦相比,就连那些能够世袭一个低微爵位的氏族子弟都比不上。 可萧屹从未羡慕过他们。 直到方才云太夫人的话点醒了他,他必须要奋力去挣,去拼,才能荫妻封子,才能把最好的一切捧到珍视之人面前。 萧屹凝视着地面,四面而来的灯光将他和关鹤谣的影子细密又亲热地叠到一起。 他忽然开口,“阿鸢想做诰命夫人吗?” 关鹤谣一愣,扭头只见他侧脸上灯影幢幢,映得那五官愈发深邃惑人,她的心跳也如远处的鼓声愈来愈急。 “诰命不诰命有什么重要?”她听见自己说道: “重要的,是做谁的夫人。” 萧屹扬起唇角。 这一整晚,因赵锦和关鹤谣莫名默契而生的焦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前面那群人里不时有小丫鬟好奇地向后看来,萧屹却浑不在意,他朝关鹤谣靠了靠,借着大袖子握住了她的手。 温暖,宽厚,轻轻磨蹭着她的指节,关鹤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握在手中。 她抑制住飞扬的情思,艰难地提起一件正事,“五哥,那个,就是,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大王见一面啊?” 萧屹:“……” *——*——* 关鹤谣坐在萧屹书房外间,身边是萧屹,对面是赵锦,三人大眼瞪小眼。 她没想到萧屹这么有效率,第二天就把赵锦拽来。 今日是七月十五中元节,恰萧屹也休假,便有了这大型尴尬现场。 她欲朝赵锦使眼色,可是赵锦抬头看房顶,低头看地砖,甚至一扭头开始认真研究椅子扶手上的花纹,就是非常怂地根本不看她。 这人靠不靠谱啊,关鹤谣暗暗翻个白眼。 昨夜两人好不容易对上暗号,谁想到李内侍来宣个旨,顺道还用官家一道口信把赵锦给顺走了,两人完全没有机会交谈。 可单凭关鹤谣自己,是不可能接触到赵锦的,只能昧着良心向萧屹求助。 她自己都没有脸评价这举动有多么反常,多么可疑,想起萧屹昨夜那个受伤的表情,心里就难受得紧。 可猪队友明显不敢掺和,只想划水,关鹤谣唯有自己迎难而上。 她握住萧屹的手,“五哥,我和大王……有些话要说,你、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他瞬间僵直的脊背像利剑一样扎到关鹤谣心里,后者赶忙又上一只手,两只小手温存地将那紧握的拳头包裹起来,来回安抚,又低头在上极尽缱绻地亲了一口。 左右在老乡面前她不用假装矜持,就算当面热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萧屹神色因这个展示两人亲密的吻有所松动,却更加迷惑,关鹤谣只能继续柔声劝,“你去院子里等一下,我和他说完后就去找你好不好?” 什么垃圾渣女言论,她唾弃自己。 好在萧屹向来听劝。 他沉着脸起身,大步走进里间取下了桌案后挂着的宝剑,威慑地瞪了赵锦一眼,脚下生风地走了出去。 几息过后,院中便有铮铮剑鸣破空而来。 外加某人的蹄子在地上跺、踏、扫、旋的声响,给这个秋日午后平添了几分肃杀。 赵锦终于敢说话,只不过语气瑟瑟发抖,“松澜特别开心和特别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去练剑,你猜现在是哪种?” 关鹤谣也终于能光明正大白他一眼,她长叹一声:“大王啊——” 赵锦破涕为笑,“姐妹!” 关鹤谣一抖,防备地看着他,“你原来是个妹子?” 赵锦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如假包换的汉子!性别没变,姓名也没变。” 只不过他终于明白关鹤谣执着叫他“大王”的戏谑含义,于是也和她换个轻松的称呼而已。 在这历史性的时刻,两人一时无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话痨赵锦起了话头,“你厨艺这么好,之前就是厨师吗?” “嗯,我家本来开了私房餐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