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红着脸道谢;她听着毕二说:“掬月,辣椒碟递我一下呗。” 有人碰掉了筷子,有人被辣的直吸气,有人春饼漏了惊叫一声,吃得这么热热闹闹乱糟糟。 关鹤谣仿佛回到了现世的餐厅,回到了和员工们窝在后厨飞快垫垫肚子,马上投入晚餐食材准备的时光。 这样的充实,这样的振奋,是和萧屹一起吃饭时都没有的。 真的像是…和家人在一起。 在一个马上要开启新征途的小院子里,看着身边这些与她结下缘份的亲友,关鹤谣心潮澎湃。 “各位——!”她脱口而出,众人都停下动作看她。 关鹤谣居然莫名紧张,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她起身道:“我能有今日,多亏各位扶持,此恩此情,不敢相忘。咱们有福同享,有难我当。但现在租到了铺子,有了一个好开端,我相信再没什么能难倒咱们,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以后,还要靠各位关照,鹤谣在此先谢过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辣鸡,提酒真的就是这“都在酒里了啊!”的土财主风格。 好在掬月永远捧场第一名,小手拍得啪啪响,大家也跟着应和。 关鹤谣说了一大顿,觉得空着手比划有点尴尬。一低头,更尴尬了,手边无茶无酒,连一碗水都没有,于是她举起了刚卷好的春饼。 “以饼代酒,我敬各位一卷儿!” 吕大娘子笑得差点掉凳,其余三人也哈哈大笑,却都学着关鹤谣举起了手中的春饼。 五个春饼卷儿就碰到了一起。 明明大小、形状都不一,有的纤长漂亮,有的鼓鼓囊囊;有的还完完整整,有的已经被咬到了底,但是却切实地、亲热地碰到了一起。 稍微有点晚,好在关鹤谣终于,咬到了一口春天。 众人吃得尽兴,干活更是尽心。 只是满院的活儿哪是一天能干完的?况且有些活儿现在也做不得,比如那铺面就要拆了货架、重刷过墙之后再布置,关鹤谣便先把吕大娘子哄回家。 随后她研了磨要与小胡签租赁书契,小胡却连连摆手。 “铺子小娘子随意用,随意改就是,我信得过你,绝不用签什么书契。” 关鹤谣叹气,这傻孩子已经吃了一回不懂法的亏,现在还这般天真。她严词坚持,与他陈明厉害,两人方签了书契:租期一年,每月四两银。 “小娘子每月付租就好,你修整铺子还有许多地方要花钱。”对收关鹤谣钱这件事仍很是抗拒,小胡慢吞吞说:“检校库昨日拨给我这月的一贯钱花销,我一个人足够了。” 他这话很有道理,关鹤谣便欣然承了这份好意。趁这机会,她又和毕二、小胡签了契,毕二做杂工,每月二两;小胡做账房,每月二两半,三餐都在店里吃。 毕二心中大石终于落地。他之前还担心东家娘子开了铺子,便会去雇更得力伶俐的伙计,没想到不仅留下了他,还给涨了工钱,简直欢喜地找不着北。 而小胡和关鹤谣之间则正式建立了“你是我房东,我是你伙计”的神奇关系,两人各论各的。 不过因关鹤谣没有户籍,其实这些契约都是以掬月名义签的。 关鹤谣将契书尽数塞掬月怀里,笑道:“所以呀,其实掬月才是大掌柜。”只是另两人自然知道谁是主事人,仍管关鹤谣叫“东家娘子”。关鹤谣也就不和他们犟,反正她是一定会给掬月攒出几间铺子傍身的,让她真的当上大掌柜。 关鹤谣带着三人在后屋转悠一圈,问问他们有什么要添置的,今日就算到此为止。 不转不知道,一转吓一跳,她这才知道小胡之前一直睡在库房里,茅草堆上那一张褥子就是他的床。关鹤谣赶紧与小胡说他以后在偏屋睡,那从前是他弟弟的房间。想着明日要给他添些新被褥,一行人就进了钱得财和梅氏的主屋。 主屋有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