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你大哥得了假,让他带你去。” 关筝连连摇头,心有余悸,“刚一开池,人太多了,孙女先不去凑这个热闹。等哪天人少的时候,再好好游览一番便是了。”她叹一口气,“若不是三月三春宴不能推脱,那日我都不想去了。” 其实,贵女们向来在水心殿的大平台上观赏水戏,有玉席香扇,有仆从侍奉,并不会被人群冲撞。只是关筝想起她那些疯狂的女伴,觉得她们比拥挤的人潮还可怕。 “去岁五哥荡水秋千时,陈尚书家的九娘子叫得我现在脑袋还疼。” 关筝摇摇头,不堪回首往事。 她只记得贯穿耳膜的尖叫喝彩中,周围的小娘子把手里的帕子、头上的花“嗖嗖嗖”往水里扔,就好像把她们的矜持和端庄也扔了。又不知是谁提起这是她家义兄,于是她被群起而攻之,七八张嘴询她萧五哥年岁、官职、可否订亲什么的,噪得她都想把自己扔池子里去。 太夫人被她这皱着鼻子,抚着胸口的小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你且与她们说,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她们便不扰你了。” “那还得了?” 关筝睁大了眼睛,“那她们就要每日去锦哥哥门口堵人了。” “他和你二伯父一样倔,岂是堵就能堵来的?” 关策不敢搭腔,只借着喝茶偷看关鹤谣。 这小娘子与他商讨三月三金明池之行时,一派自然大方。现在提起五哥婚事,她仍是神态如常,低眉敛目地站着。 于是每日抓心挠肝好奇这两人是否有进展的关策,不由咂咂嘴。又替他着急,又幸灾乐祸。 这倒霉五哥,怕是还在单相思呦。 瞧瞧,人家小娘子根本不在乎他嘛。 *——*——* 萧·不被在乎·屹正被关鹤谣缠着问话。 “等等哈,茄—子—是吧,”关鹤谣疾笔记下,“好了,还有吗?” 萧屹摇头,“阿鸢先别写了,伤眼睛。” 刚用完夕食,关鹤谣便将他摁回桌边。先问他平日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点什么茶,问得事无巨细,竟仍嫌不足,又分门别类记起他喜欢吃的食材来,用蝇头小楷都记了满满两张纸。 关鹤谣很是得瑟地瞟向桌上新烛,“不伤眼不伤眼,你看国公府的东西就是好。”这可比她以前买的黄蜡亮多了。 她神色欢欣,明烛火光跃然,衬得她更生动活泼。萧屹却抿抿唇,心口抽抽着疼。 他从前并没有闲心在意吃穿用度,却也知道,自己屋里向来点的是上好的桕烛。没想过有一天,他爱慕的小娘子,他捧在心尖的人,只得了几根白蜡就这般新鲜欢喜。 关鹤谣仰起笑脸,“再说一样你喜欢的蔬菜,”她以笔杆戳戳萧屹手,压着声音央他,“就再说一样嘛,五哥……” 一双含情桃花眸专注地看着他,软绵绵的声音拉长了,酥融融地沃进耳朵。萧屹正疼着的心口又发烫发热、发酸发甜,百般滋味,千言难说。 此时无论她要什么,萧屹都无法拒绝,只得顺着她意回答,“便是芫荽吧。” 关鹤谣嘴霎时咧到了耳根,喜欢吃香菜我们就是好朋友!她平日做菜放香菜,萧屹没有挑过,原来不只是不讨厌,还是喜欢吃呢。 萧屹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还都说好吃。今日想着寒食吃食的时候,关鹤谣方惊觉自己竟不知他明确喜好,当即决定给他做个专访。 “好了!”关鹤谣抚纸展开,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满意点点头,“明日就照这些做。” “不必这么麻烦,只要是你做——” 关鹤谣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摆出说教脸,“你不挑食这是好的,但人总有偏好嘛。寒食不能吃热的,更要吃些合意适口的才是。” “阿鸢说的有理。”萧屹便笑起来,意味深长看着她,“我自是有偏好的。” 关鹤谣故作深沉的眉头还没解开,脸便有些红了起来。楚楚可怜郁郁态,萧屹可算明白了世人为何爱看西子蹙眉,这般惹人爱惜。 不自觉舔舔唇,他倾身低语,“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