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剩下两支箭矢时更为小心,如若有损坏他就得往上偏一些。 然而与他想象的不同,原本他怀疑是否有人暗自动了手脚,但剩下的两支并没有问题。 陆一鸣皱着眉沉思,难道是他的错觉?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马场传入他的耳朵:陆哥赢了!! 陆一鸣还没看郝永世的最后结果,冯廷玑的大嗓门已经传来,见对方兴奋的模样,他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同样是九中八,陆一鸣更胜一筹。 郝永世最后一圈力挽狂澜,三次全中,但是对比陆一鸣的八发正中靶心,他其中两发有些偏离,所以最后的评分陆一鸣高一些。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郝永世最后关头能够克服自己心境,光凭这一点,可不见得比陆一鸣差,老夫倒是有些期待下午的步射情况如何。 总督大人顺着把花花的胡须在一旁点评道,这番话也敲定了这盘赌局的赢家。 应离在边上见他收钱的手速可不慢,暗自腹诽:呵,当真是老狐狸,如果下午不押他门生,他就信人三分。光说这控股能力,这人不当庄主可惜了。 周围一圈原本押了郝永世但输钱的人,听了总督大人一席话,茅塞顿开。 是啊,这大概只是陆一鸣运气好,郝永世第二圈状态差而已,这不是马上就调整回来了?谁没个失误了,他们就不相信那小子能把把赢! 就这么定了,下午继续押郝永世,信他!相信总督! 人都有侥幸心理,古人也逃不出。 上午马射他们对郝永世有多信任,初六那一日的技勇就有多痛恨。 步射和举重连续两场持平后,下注的人越来越多,一边倒的现象却少了,但押郝永世的人都杀红了眼,这一场技勇,可是郝永世的拿手绝活,他们可是把全部的身家都押上去了! 城守尉之子,自小习武,从军十载,素有将星之称,是江州府最看好的武生之一,再输那就非常不应该了! 往年的技勇在武举考试中算是附加分,如若获胜则在同分段考生中排名更高一些,它允许武生自由挑选挑战对象,当然被选择者也有权不应。 这项考试的意义不大,但在挑选侍卫官时,会优先考虑技勇出色者,总的来说,是专门为皇家侍卫设置的。 不过历史上也有不少皇帝开设武科时,取消这一比试,直接取殿前前几位任命为侍卫官,近几年倒是又重视起来。 一鸣倒是有几分斤两,不知巡抚大人从哪里挖来的人? 总督抿了一口茶,与应老一起关注不远处的擂台,装作不经意说起。 半路捡来的,是他哭着央求我收他为徒,我掐指一算,觉得我们有师徒缘分,勉为其难接受了他的恳求,也没教几天,只能说天赋不错。 吹牛这种事情,应离向来不需要打草稿,至于对方信不信,就是对方的事情。 总督笑着摇头,应离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天赋不错大概是真的,哭着央求大概率只能存在对方的幻想之中,陆一鸣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人的性格体现在细微之处,他还是有这个辨别能力。 原本总督还有些觊觎陆一鸣的才能,想把人收到自己的麾下,一听应离这老狐狸这么护犊子,打消了念头。 郝平今日晚上大概要暴跳如雷了,这一千五百两可不少,要是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来,巡抚大人是否会去郝府走一圈? 郝平可不像陆一鸣一样有发家致富的酒肆和分红,他自诩是一个拿着朝廷俸禄的清关,除了他正妻带来的嫁妆外,没有其他发财的来源。 一千五百两可是整个家三五年的开销,他一个正三品的官员,加上养廉银,一年确实有这么多俸禄,但府上的开销也多,自然存下来的钱少了。 为了儿子一次打赌,花一年的俸禄,怎么看都得先把儿子暴打一顿。 应离淡定放下茶杯:那也是巡按御史的事情,与我无关。 总督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滴水不漏的老狐狸,谁不知道这次代巡按御史的人是你二徒弟顾焕?虽说官级只能让他成为代巡按御史,但这权利可是实打实的督查官。 与观台上你来我往的氛围不同,擂台上可以称得上一边倒。 连四分之一注香的时间就都没有,郝永世从被陆一鸣压着打,到后来丢盔卸甲,周围的人看了也唏嘘不已。 更有愤怒者,将口中的利剑直接对向大势已去的郝永世。 什么狗屁城守尉的儿子,还我赌输的一百两银子! 平日里看着有横扫千军的霸王之气,结果全他娘的是花拳绣腿,我看哪里是什么霸王之气,就一王八之气。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嘛,瞧瞧这模样,当真是丧家之犬,我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