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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4)


?筷子挑着的面条静止在碗里,闻礼沉默地看向文斯,刚刚才说过抱歉,现在如果再说这两个字,听着大概会有点苍白无力吧。

    少年时遭遇父母双亡,可文斯提及如此沉重的往事,表情和语气却都如常。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对闻礼一笑,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就放下了,快吃吧,挂面坨了就不好吃了,到时候可别说是我做的有问题。

    这样一碗面对成年男人来说,吃光也就十来分钟的事,不用文斯提,闻礼自然承担了洗碗善后工作。

    文斯则悠闲地窝在沙发里,搂着拍拍,喝那罐没喝完的啤酒。

    他时不时往厨房望一眼,想闻礼什么时候出来,两人聊聊,总不能吃完饭就直接告辞,而且文斯还在担心方诺的事,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吃顿饭的。

    前面的电视从他刚进门时就开着,但文斯没注意,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思考事情。

    随着墙上挂钟秒针走动,一段广告后音响里传来熟悉的片头曲,文斯回过神,才发现原来频道正好停在某卫视,八点黄金档开始播放光年星球了。

    而闻礼也在这时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文斯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眼明手快地调了台,调完才意识到,这动作有多欲盖弥彰。而且电视频道不会无缘无故恰好默认在这,所以闻礼上一次打开电视,应该就是在看这个台来着。

    对于文斯明显多余的小动作,闻礼没说什么,他也拿着自己那半听啤酒,在旁边坐下。

    来了,正式的谈心环节

    随着旁边沙发下陷,文斯身体不由自主紧绷,想起之前两人冷战的导火索,再有刚才的调台事件,文斯到底有些心虚,他装作看电视,随意问,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怎么了吗?

    我最近心情都欠佳。

    文斯,啧,第一轮就没接住球。

    闻礼勾了勾唇,喝口酒,又道,但今天格外明显。

    文斯以为他接下来该要数落自己,结果他却说,因为我今天见到了我母亲。

    **

    文斯是很想知道方诺和闻礼到底说过什么,但他没料到,闻礼会主动和身为文玟的自己提及。

    见到她为什么会心情不好?文斯以不知情的第三视角,这样问。

    而闻礼回答,我母亲从我生下来就很讨厌我,反正自有记忆起,她都没正眼看过我。但我觉得这没什么,因为我爸对我很好,大多数家庭里或许父母两人都是这样搭配的,而且谁会真讨厌自己的孩子呢?她不过对我严格些罢了。

    他自嘲般叹了口气,但后来我发现不是,因为我母亲对我姐很好,无限纵容溺爱、疼宠呵护,在所有我能看见的地方,那种偏心就像生怕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闻礼转头看向文斯,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文斯的确很吃惊,他当然想不到方诺竟然对继女比对亲儿子还好,听闻礼的描述,她好像还是故意这样做给他看的。

    你能想象原因吗?闻礼低头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罐,淡道,其实我爸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妈憎恨我,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害了她的男人,而且要不是因为生我,她也不会丢掉事业。

    文斯默然,这事他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方诺会将恨意转嫁到孩子身上。

    而闻礼仰头喝掉两口啤酒,我妈有次和我说,我代表她人生最大的污点,就不该来这世上,如果没有我,她一定过得更好他轻嗤一声,对了,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说出这种话的吗?

    闻礼定定注视着前面的茶几,虽然是在问文斯,却没看他,像是在自说自话。而文斯从侧面,能看到闻礼眼神幽暗,唇线抿紧,面色似融雪一样白。

    而他接着说了,在她被我撞破已经再婚、并且有了个两岁的女孩那天,她终于把实话全都说出来了

    闻礼飞快闭了闭眼,五根手指捏住易拉罐,罐身下压,扭曲变形,发出轻微的响。

    文斯唤了他一声,闻礼这才如梦初醒似,稍稍放松,他低头笑了笑,或者该说只是牵扯了下唇角。

    以前在家里,我妈讨厌我,我姐其实也挺讨厌我的,那时我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再长大一点,我知道我姐和我不是一个妈妈的孩子,所以懂事了,也能理解他会讨厌我那种心情。

    闻礼说着,将易拉罐放在前面的茶几上,两手交叉,手肘支住膝盖,但我总觉得,再怎么样也都是一家人,我多努力一点,渐渐的都会好转的。直到后来他们两个离婚,再后来我妈再婚,我才知道呵。

    他这一声叹,许多话已不必说清。

    文斯懂了,也理解了最初闻礼回国时,对待自己这个姐姐,那种不太明晰地试探态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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