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早已料到叶飞扬会这样安排,当下并无不悦,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些帐暂且都记着,等将来他知道了,再一起算也不迟。 见萧三点头,叶飞扬起身把怀里的吉祥放到了床上祁叔的身旁,小家伙立刻不干了,咧开嘴大哭起来,想当初,他可是整天都能赖在叶飞扬怀里的,自从家里来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叶飞扬都不关心他了,一整天都抱不了一会儿,吉祥觉得自己失了宠,这会儿正攒着小拳头卯起劲儿在哭。叶飞扬心疼却无奈,最后还是祁叔忍着伤坐起来,把吉祥抱到怀里哄着才把小祖宗给哄住了。 萧三斜眼看着祁叔怀里的小家伙,明明眼角还挂着眼泪,居然还能咯咯笑得那么若无其事,忍不住哼了声:“小娃儿是不能宠的,一宠就翻了天。”刚说完就被叶飞扬推着出了门。 “你小声点儿,吉祥听得懂话,别又把他惹哭了。”叶飞扬小声地叮嘱,眉宇间却带了点儿得意自豪,仿佛吉祥听得懂话是件很值得骄傲炫耀的事儿。 萧三忍了又忍,才又哼了一声:“我没烧过饭,到时候煮坏了别怨我。” “我知道你不会,没事,我会教你的。” 房间里,方正杰爬到炕上,一面瞅着祁叔的脸色,一面心痒痒地伸出手指轻轻去戳吉祥的脸蛋儿。吉祥心情本就不好,被戳了两下就不耐烦地皱了眉,吓得方正杰立刻缩了手再也不敢碰了。 “祁大人,主子不会对叶哥哥不利吧?”方正杰对此很忧心,那位主子行事一向都是喜怒无常,前一刻还笑眯眯夸你,下一刻就能让人打你板子,方正杰可见过好几回了。 祁叔拍了拍吉祥的后背,看着面前皱着脸的孩子,不由笑了:“所谓不知者不罪,至少眼下他是不会对飞扬怎么样的。他之所以来,不过就是好奇,等过几天呆腻了自然就会走了,你不用太担心。” 方正杰愣愣地看着祁叔,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祁大人,难怪师父常说您是个美男子,原来竟是真的!”这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跟平时板着脸全然不同,只可惜,下巴到右耳根处有条浅浅的疤痕,不然会更好看。 祁叔笑容一顿,继而不动声色地套话:“哦?想必不是什么好话。” “不是的!”事关师父的名誉,方正杰急了:“师父都是夸你呢,说祁大人您当年中武状元游街的时候,几乎全京城的姑娘都出来看您呢!只可惜祁大人您不喜欢女人。” 最后那句话似乎触动了祁叔的某根弦,他略微垂下眼睑,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哀伤。 正自顾说得起劲儿的方正杰没有留意到祁叔的不对劲儿,还在继续夸着:“剩下的是哥哥们跟我说,他们说您十七岁便率军出征,还曾单枪匹马冲进敌营一刀斩下对方将帅首级,简直就是个神!可惜那次被人在脸上砍了一下,不过父亲说过,上过战场的男人若不带着些疤痕,那便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热血小少年方正杰的脸上满是敬佩,却没有留意到对方并没有听进去。 年少轻狂,纵然驰骋疆场未尝败绩又如何?纵然平步青云备受圣宠又如何?纵然俊美无双名动天下又如何?莫大的荣耀摆在面前,那个能与之分享的人却已不在。 祁叔还记得当年,那人衣炔飘飘,眉宇间一股冷傲:“这天下与我,你只能择其一。”当年,圣职下,他毫不犹豫选了天下,那年,他十七岁。然,三年后,当他击退外敌,凯旋而归,那人却只留下一座坟冢。 另一头,叶飞扬头大无比,他切伤的是自己的食指,但方正杰似乎打定了注意不让他再干活儿,所以那纱布几乎缠满了整个手,所以他只能靠右手。 熬玉米排骨汤还好说,先前的玉米排骨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汤也熬好了一大半儿,剩下的只要把玉米丢进去就可以了,这种事儿,他一只手能干得过来。 可是其他的菜就没这么方便了,最起码要切啊!叶飞扬把猪内脏拿出来,让萧三切,却没料到他居然反应这么大。 “你居然连这种东西都吃!”萧三满脸不可置信,身子更是已经退出好几大步。 叶飞扬就不信他没吃过,只不过这位大少爷没进过厨房,所以不知道他吃的菜就是这些东西做的,他叹了口气:“这些熬汤很营养也很好吃,真的,我们家乡那边的人都很爱吃这个。” 萧三眉毛一动:“你的家乡在哪里?” “很远的地方,你不会知道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叶飞扬说的是事实,只不过这事实听在萧三的耳里却成了坐实他妖怪身份的证据,八成这笨蝴蝶妖是被其他妖怪丢到这山上的,所以都不知道怎么回去!“再远也该有名字的,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知道呢?” 叶飞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地球村,你知道吗?” 萧三暗自记下,面上却讪笑:“这个,还真不曾听说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