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点评道:“生长得慢了。” 上次来看,这棵槐树明显生长得极快,繁花满树,情形诡异。 显然是有人用了某种秘术催长,借以惊扰地下的冤魂,发动了惊尸。 既然惊尸已经被催动出土,又杀了不少术宗子弟,想必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理由再继续管这槐树,它的生长速度便正常了许多。 两人绕过阴气森森的大槐树,站在郑涛的墓碑前。 宁夺道:“要看什么?” 元清杭没有立刻答话,绕着郑涛的墓碑转了一圈,忽然问:“你那次回去,将这里的见闻说给你师父听,他什么反应来着?” 宁夺一怔:“我不是已经说过了?” 元清杭目光盯着墓碑,神色有点古怪:“他将你罚去人来人往的明罪崖边,面壁思过?” “是。” “可他一向对你百般疼惜爱护,平时责罚,也都是略施薄惩,对不对?” 宁夺微微皱眉:“对。” 元清杭缓缓道:“无论那具惊尸是不是你郑涛师叔,按说宁掌门都不该希望家丑外扬,这样大张旗鼓地罚你,又是为什么?” 宁夺沉默半晌:“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清杭淡淡道:“我们那晚分析过,催动这地下惊尸的,是一个人;可在棺材中布下火药、炸毁尸骨、阻止人调查尸体身份的,应该是另一个人。” 他目光闪动:“大比当前,苍穹派到处都是各门派的客人,你这样被罚,难免被人好奇打听。所以假如说——我是说假如——你师父希望更多人关注此事,是不是很说得通?” 宁夺眸子忽然一缩:“你怀疑我师父?” 元清杭看着他,眼光毫不躲闪:“可以吗?” 看着宁夺的苍白脸色,他平静道:“你的小周师弟死了,我也同样有个幼年玩伴,在你们苍霞殿上,被你师父直接搜魂致死。” 他目光变得微冷:“据我们后来得到的线报,宁掌门当时对所有人说,他在这魔宗少年脑海中看到的是,他们奉了姬半夏的命令,在阵中搜寻幸存者继续屠杀。” 宁夺的脸色,更加苍白,白玉一般的脸上,似乎被什么冻住。 元清杭一字字道:“可是事实明明是,当时厉轻鸿因为害怕,没第一时间说出真相,所以姬叔叔是在叫手下搜寻我的下落!” 宁夺抿住了嘴,心乱如麻。 元清杭不再逼他,手掌一张,亮出了那个华光璀璨的役邪止煞盘。 他反手将罗盘压在地上,正对着郑涛的墓碑,低喝一声:“探阴寻尸,不漏不遗!” 罗盘上,银色指针忽然疯狂转动,颤巍巍指向了郑涛墓碑的方向! 宁夺愕然抬眸,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一年多前的那个晚上,他们打开棺材时,里面的尸骨已经被炸得粉碎,自然应该魂飞魄散,罗盘就不该还有这样的反应! 元清杭收起役邪止煞盘,眼中神采依稀:“所以,很抱歉,还得再惊扰你郑师叔一次。” …… 崭新的黑木棺大开,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两个人虽然已经有了模糊的心理准备,可望着里面安静躺着的那具尸骨,依旧震惊地久久不能言语。 原先烂了大半张的脸,如今已经彻底腐烂,血肉无存。可是头上那纠缠脏污的头发却依旧还在,骨架的形状和高矮,也依稀熟悉。 元清杭蹲下身子,再次细细看了片刻:“是他。” 不会认错的,他曾经和这具惊尸苦战一晚,狼狈万分,差点丧命,自然印象深刻。 甚至这尸骨眼窝处缺损了一大块,就是宁夺当日一剑捅入的伤痕。 问题是,惊尸的身份既然当时无法认定,又由苍穹派保管,怎么可能任由它雀占鸠巢,占据了郑源的墓穴? 除非,这具惊尸从来都是他! 他抬起头,眉梢轻扬:“你觉得,是谁有能力、有办法,再将郑师叔的尸骨重新放回这里?” 宁夺盯着棺材中的尸骨,应悔剑上的剑意隐约外溢。 而他的手,竟似有点微微颤抖。半晌才低声道:“想必是位高权重的人。” 元清杭伸手将棺盖推上,站起身:“好像有两个人都能做到。一个是你师父,苍穹派现在的代掌门;另一个呢,我想了想,商朗的父亲商无迹,似乎也可以。” 宁夺低低道:“商师伯一向不问门中事务,又双腿残疾……”M.zGxXH.oRG